河南江北之汉口,是一座商业兴隆的大镇,南来北往的车船在此屯转。苏杭的锦绣、鱼盐溯江而上,川蜀的富商大贾在此开埠,南来的夷人夷货,北下的镖师迁客在此云集。而湖广地区本身又是鱼米丰盈之乡,加之汉水在此入江,可谓是八方通衢,得天独厚。
一座临江而建的酒楼,座无虚席。楼名:“江山月”
“好楼,好名!”刚上楼入座的一青衣长者赞道,眼神里的安详与这热闹的场景简直极不和谐。
坐下去的屁股还能感觉到凳子是热的,显然他们来得巧,后面再上来的恐怕要站着了。
“好江,好山!”对面坐着的一美貌女子道,手上已是端起了酒碗,准备往嘴里递的时候才想起这酒保还没过来招呼,碗里哪里有酒。遂自失地笑了笑,正要开口喊店小二,却被右手坐的另一男子喊了。她也就住了口,眼光瞥见那青衣长者的耳朵动了几下,耳郭朝着江边。
江边有什么?琴声。那隐隐飘过来的琴声,可不正是《梅花引》么?那可是师傅最钟爱之曲,怪不得刚坐下就竖起耳朵听了。
“哈哈……燕儿对的好!来,咱爷俩干了。”那青衣长者似乎顷刻间对这琴声不感兴趣了,举碗劝酒。
“义父,来!”那叫燕儿的女子答道,举碗一饮而尽。以她的冰雪聪明,当然知道这等曲艺,是入不了义父的“法耳”的,更何况,以自己操琴的造诣,虽说不能望师傅项背,却也足与这江边弹琴者一较高低。
同桌的义父和两位师兄似乎都已经习惯了燕儿大碗喝酒、大声说话的举止,丝毫不以为意,倒是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只见这女子一袭白色衣衫,唇红齿白、面若蟠桃、乌发盘头,却是个十足的漂亮丫头,明眸善目中自有一股高贵典雅之气,虽然与其举止极不协调,却让人**一点厌恶。
“看,黄鹤楼”,有人惊叹道。众人遂一起看过去。
燕儿看着黄鹤楼,眼神透着些许暗淡,幽幽道:“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不知在她被封存的记忆中,是否记得十几年前曾路过此处。
她义父怔了一下,忙撇开话题,“徒弟们,有什么好看了,等我们到了武当,就知道那里有多好玩了。”原来,这一行人却是奔武当而去的。
“原来这位先生也是去武当啊,那我们便是同路之人了”,邻座的人见色起心,心想与这么一个美人同行也不虚此行,遂主动上来搭讪。
“这是搞么斯名堂,怎么这段时候这么多人到武当去?”有个站着喝酒看江的大汉道。浓厚的当地口音,更增添了几分热闹。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今圣上扶信道教,这不,已是北建新都,南修武当,而今又在武当举行天下经论大会,由汉王亲临主持,说是天下诸学派,皆可参与此次经论会,获胜者所信教派将被尊为国教,掌教者亦可受命掌管天下教事。”另一人洋洋得意道。
“哼哼……恐怕没这么简单,国教岂是谁都能当得了的”说话的是一位坐在角落里的老者,一位看起来不露锋芒的老者,好像这话不是他说的,而其实,他这锋芒露得够大的。
“噢?这倒要请教!”方才夸夸其谈的那位倒也不愠怒,抱拳道。
“依老朽看来……”那老者见问得也算不失长幼之礼,遂准备和大家分享分享。他抿了口茶,继续道:“依老朽看来,此次辩论结果已定,各位只当去瞧瞧热闹,万不可抱什么获胜的心思。
“此话怎讲?”众人被他勾起了兴趣。
“呵呵……我中土教派,最大者无非三教,儒、道、佛而已,儒家本无教,自宋朱子以来,有辩气理之说者,遂有气理二大宗,而五岳各派是在荀子思想上容墨法两家而成的教派,为在朝儒家所不屑,必不为当朝所容,且这在野之儒家,兴起只近二十来年,虽有“五子”红极一时,亦难当佛道千年之积累,因此,经论大会极可能是佛道争雄之会。想必各位都听说过前朝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