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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复仇之前尘旧怨(2/2)

,这件事,他都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阎母。

    阎丰年,在他的记忆中已经消失了近三十年,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还知道…就是现在的他?!

    他出身贫寒,父母早逝,他的邻居都是那个穷乡僻壤的偏僻山村的朴实农民,就算他们走了出来,关注他、认识他的人也寥寥无几,更况论能将改名后、身价亿万的他与当年那个穷小子相提并论?!

    他出来打拼,就是想要重新开始,摆脱过去的一切,才改了名字,一是讨个吉利,二也寓意新生。果然,从他改名后,就否极泰来,近乎一番风顺。

    直至,他遇到了当年的发小…然后…

    二十八年了,没想到,他丢掉的名字会再度被人拾起!究竟是谁,又有什么目的呢?

    往事历历,阎父知道事情绝对不单纯,更不会只是闲来无事的恶作剧!

    不能不胡思乱想,仅仅三天,阎父却已经有种被折磨得精疲力竭的感觉。

    已经交代过管家再有这样的信件就‘直接丢掉’,可不到两分钟,他又改变了注意,改成了‘直接拿给自己’,他怕…怕万一信封里的东西不再是那毫无意义的三个字,被有心人发现的话,后果也很可能不堪设想。

    接连的三天,近乎每天上午九十点左右,家里都会收到一封匿名信,第四天的时候,阎父直接坐到了客厅里等,他想看看,到底是他‘疑心是暗鬼’,还是真的是有人在‘恶作剧’,到底是谁,在故弄玄虚,又是为了什么?!

    万利银行的总裁办公室里,林一肯跟阎擎宇对面而坐,半天却都没吱声。

    “你到底还要沉默到什么时候?对我,还有什么可为难不能启齿的?最多再挨我两拳,等我火气过了,你再打回来……”

    想起年少的时候,两人处理问题的方式,阎擎宇催促道,见光看不语的样子,急得他想踹人!

    “万利…跟女人,哪个对你更重要?”

    没想到林一肯憋了许久,竟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阎擎宇足足愣了三秒才回神:

    “你这问得什么话?这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哪个对我更重要,你不…”

    话还没说完,阎擎宇突然意识到什么地住了口,沉思了片刻,突然改了口:“那要看那个女人…是谁!”

    他该知道万利对他而言,其实根本没有多大的意义,只不过万利是他母亲的心血,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伤害她的男人跟她的情敌享用!林一肯早该知道的,他会有此一问…阎擎宇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难道是…莫晚?

    果然,下一秒,林一肯就轻轻点了下头:

    “我怀疑背后收购万利股份的…是她!阎心成也是其中之一,不过他收购的有限,多是些小散户,几个颇有分量股东的股票,都被人用特别的方式换走了!我怀疑…这个收购者的幕后…是方莫晚!她这次回来…怕是…别有用心!”

    很清楚阎擎宇现在的状况,从那个女人回来,他整个人都像是再活了回来的脱胎换骨,何况现在他还那么疼宠他的宝贝儿子!说与不说,他犹豫了很久,他真怕真-相会将他再度打回刚刚逃离的幽暗地狱。

    果然,许久,阎擎宇都没吭声,面色有些凝重,屋内一阵静默的压抑。

    “如果真是她…你,打算怎么办?”

    林一肯一开口,阎擎宇就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他竟然会这么问,想必事情已经…八-九不离十。只是晚…为什么要私下收购万利的股份呢?

    显然,她不缺钱,她要是想投资,直接跟他说一声就成,她背着他…难道真得像林一肯所说,她回来,是别有用心!那她跟他在一起到底是真心还是做戏?她回来…她接近他?不,她没有接近他,是他去找她的!难道她心里还是痛恨他、怨恨他当年阴差阳错伤害了她父亲的事儿?

    所以…她是回来报仇的!她想要他的…万利?然后呢?她还会带着儿子离他而去吗?

    “确定了吗?”

    抬眸,阎擎宇云淡风轻地问了一声。如果她真想要万利银行,只要她开口,他就给她!可是他要知道为什么,要知道她真正的想法!

    “这个…其实我有个很简单的法子,一试便知!”

    虽然各项调查结果都直指莫晚,林一肯却并没有实质的证据,一切也只是他的分析猜测而已。

    “嗯,说来听听!”

    “你们现在住在一起,而她却是暗中派人在收购万利银行的股份,显然,她并不想让你知道,又想取得万利的股份。用我手中的百分之十去试…如果她真的有意,一定会派人去收购,到时候,我的手下就会亲自见到收购人,查证也会更有利!”

    抬眸,阎擎宇轻轻拧了下眉:“你的?”

    林一肯随即呵呵一笑:

    “哈哈,当然是我名下的!虽然这百分之十,我只有享受分红的权利,没有出售的权利,可外人却不知道我名下的股份真正的出资跟拥有者是你…所以,这才是最有效的方法!百分之十,这可是天大的诱惑,也是天价,一般人是拿不出来的!我们正好也可以顺道试试收购人的经济实力…当然这个枕边风怎么吹,还要你去想办法…怎么办由你决定,我只是想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我不想再看到你…行尸走肉的生活!”

    “嗯,我知道…谢了!去准备吧!”

    听到阎擎宇的话,林一肯随即站起了身子,突然又想到什么地多嘴了一句:“如果真是她…你会…”

    “不会!这是我欠她的……”

    点点头,林一肯转身走了出去。

    这一天,阎父一直坐在客厅里等,连午休都没有敢移步,可一直过了下午三点,竟然没有半点的动静,而阎父的心,却越发的惶惶不安。

    突然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响起,阎父蹭地站起了身子,抬眸,却见是莫晚,四目相对,步子一顿,莫晚随即浅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伯父在啊!”

    说着,莫晚便转身想上楼。

    刚想回应,莫晚的名字一闪上舌尖,斗大的‘方’字突然在脑海膨胀,方莫晚?方靖峰?方十年?怎么这么巧?他们都姓方?会不会他还没死?他也改了名字?

    想起这一切的诡异都是从她回到阎家才开始的,只有她才最有可能知道他们家的地址跟了解他的详情,所以才做的如此缜密!越想越觉得皆有可能,望着莫晚的侧颜,他竟越发觉得她跟方靖峰有着相似的轮廓,上前,阎父发疯一般的扯着莫晚的胳膊,伸手掐向了她的脖颈:

    “说,你到底是谁?是谁?是你干得是不是?是不是?”上团丰号。

    “伯父,你干什么?放手,快放手,伯父,我是莫晚啊…”

    捶打地扯着他的手,莫晚被掐的满脸通红,两人顿时在客厅一角扭打了起来,不一会儿,阎母跟管家闻声跑了出来,无比被这儿一幕吓傻了,冲上前去,刚想拉开两人,却见另一抹修长的米色身影先行冲了上去:

    “爹地,你干什么?放开莫晚,你会掐死她的…”

    拉着阎父的手,阎心成想要劝诫,可阎父却像是失控一般,疯狂地不停用力,眼见状况不对,阎心成一个用力分开两人,抬手将阎父推了出去,口气不佳地呵斥到:

    “爹地,你干什么!”

    “咳咳…咳咳…”

    “心成!我是你爹地…她是个坏女人,你不要被她骗了!”

    目不转睛地瞪着莫晚,眉宇间,阎父清晰地看到了夏立辉的影子,越发神经兮兮,指点着,怒吼道:

    “她是有预谋的,她肯定是来报仇的!她是来拆散我们的!她的目的就是想我们眼家家破人亡、不得安宁,所以她一直游走在你们兄弟之间,徘徊不定…对,对,肯定是这样的!她是个坏女人,我不能让她毁了我们家的一切,不能让她夺走属于我的一切…”

    嘶吼着,阎父神经失常一般地原地急打转,纠结了几天的谜团仿佛瞬间解开一般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挣扎着便又想上前。

    见状,阎母跟佣人一哄而来,全力拉着他。

    “咳咳…”

    一阵缺氧的猛咳,阎父的话却一字不差地都进了她的耳朵,众人听得一头雾水,莫晚心里却是明白得透亮。从他激动喊出的只字片语,她就很确定,当年,他一定做了对不起她父亲的事情,否则,她不会用‘报仇’两个字来形容她的目的,显然,他理亏,也心虚。

    垂眸掩去眼底的恨意,莫晚一边换着气,一边故作无辜道:

    “伯父…咳咳,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你不要再装了!都是因为你,才闹得我们阎家鸡犬不宁,让我的两个儿子不是为你大打出手,就是都不归宿,就是变得仇人一般!你,你根本就是不安好心,一定是他,是他派你来的,是不是?你想一箭双雕,同时毁了我的两个儿子?我不会坐视不管…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挣扎着,望着阎心成紧张地挡在莫晚身前的样子,阎父越发的激动。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楼梯上,阎思静愣在了半道。跟音音同时进门的阎擎宇,两人也停在了门口。阎心成半扶半挡在莫晚的面前,眉头紧拧,阎母也是全然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觉得面前的老公…陌生得厉害。

    这一次,莫晚没开口解释,阎心成忍不住先打抱起不平地出声劝阻了起来:

    “爹地,你冷静点!你这是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当年是我先喜欢莫晚,是我追她的!我们认识了四年,是我死皮赖脸地才求得她答应试着做我的女朋友!再说,也不是她先去招惹大哥的,是大哥找上她的!不信,你去问大哥!什么仇不仇的!怎么会扯到莫晚的身上,自始至终,她都是无辜的!她从来没有徘徊在我们之间,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提过‘阎擎宇’三个字!她为什么会跟大哥走在一起,全家谁不知道?她决定跟大哥的时候…就已经跟我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以我…我才逃避了近一年,是我放不下,才又回来的…是我…甚至…现在,我们都各自有了家庭,你怎么又旧事重提?到底莫晚做了什么让您这么生气?还是发生了什么误会,您先别激动,说出来让大家帮忙参考分析一下啊…”

    差点将自己是‘真心爱她,甚至连结婚都是为了让她好过一点’的想法说了出来,阎心成心底划过一丝痛楚。如果不是怕他们两老知道…当年阎擎宇会抢走莫晚全然是为了看他痛苦、报复他们…而感到内疚自责,他真恨不得将一切合盘拖出。

    自始至终,她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全然是因为他,因为他们上一辈的恩怨。他不知道爹地到底有多爱自己的妈咪,却知道他们这段婚外恋自私地毁掉了他跟阎擎宇两个人,阎擎宇的妈咪含恨而终,他的妈咪一生也没有法律承认的名分,还对阎擎宇、对他的母亲愧疚了一生,甚至不惜牺牲他本该拥有的公平待遇也要让阎擎宇称心!

    他不想恨自己的生身父母,可是他恨阎擎宇的同时,也不能不怨恨他们,毕竟一切追根溯源,他们才是最初的始作俑者。

    所以,他结婚了!他不爱音音,他从不碰她,他不会再缔造下一个‘阎擎宇’,甚至结婚的时候就清楚地告诉她,这段婚姻,她有绝对的自由,随时可以离婚,甚至这三年,他也刻意疏离,莫晚不在了,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他也希望她能早点死心,去寻求自己的幸福。

    不管怎样,对音音,他感激也愧疚,他是真的喜欢她,不掺杂男女之情地、单纯的想要她好!

    听着众人的对话,阎擎宇冰冷的唇角不由得抿成了一条线,跟音音对望了一眼,随即抬脚走了过去。

    笃定当着众人的面,阎父肯定不敢将当年的亏心事合盘拖出,莫晚缓缓直起身子,也恨不得他众叛亲离地帮腔道:

    “阎伯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判刑也要先定罪才行,您倒是说说啊…如果莫晚真得做了什么对不起阎家的事儿,要我道歉认错还是要赶我出去,我都没意见,关键是…到底是什么事啊…您倒是先说出来啊…”

    “你?!…说什么?!对!你不是我阎家的人!滚!你现在就给我滚!”

    脸色乍青乍白的,阎父差点中了他的激将法,霎时有苦难言,憋得一张脸都扭曲了。

    这个秘密已经埋葬了几十年了,他能带进棺材也不能抖出来!特别是当着自己最亲爱的妻儿子女的面儿,他一生的成就,一生的荣耀,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毁于一旦。

    “这儿恐怕还由不得你作主!”

    冷鹜地走上前,阎擎宇伸手将莫晚接过,拥进了怀中,抬眸,清冷的目光随即射-了过去:

    “要走也不该是她!”

    说着,阎擎宇垂眸瞥了瞥怀中的女人,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如果我没记错,这桩别墅是在我母亲的名下,换句话说,现在是在我的名下,我若不高兴,随时有权力请任何人出去,或者卖掉!要走,自然也轮不到她!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要继续住在这儿,就不要再伤害莫晚,包括言语的!否则,大门在那儿,悉听尊便!”

    “你…你这个混账!不孝子!我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要赶我出去?!”

    猛地抖动双臂甩开两旁钳制的人,阎父气得差点没当场吐血!他太失策了,没料到,那个女人看似温柔,居然留了这样一手,临死前,早早就将她旗下所有的财产全部划给了当时根本不懂事的孩子!还立下遗嘱,若是擎宇有事,所有的财产全部捐出做慈善!

    她是那样一个恬静天真、甚至有些与世无争的人,从来都不过问公司任何事,财务状况也从来不问,都是他主动提及,偶尔翻看下账目,觉得支出无名,他随便编了理由,她也从来深信不疑。

    他做梦都没想到,那样一个不图名利的女人,临死前居然摆了他一道!本来,她的财产最大的受益人该是他这个合法丈夫的,他也一直这么以为,所以没急着往自己名下过户,擎宇十八岁那年,突来的律师团着实让他震惊了一把!而她,居然做到滴水不漏,不止有律师,鉴证人,甚至连精神科专家证明她神智清醒、未受到任何胁迫,她的遗嘱是具有法律效益的!所有她名下的,一点不剩地,全部给了她的儿子!

    而他,辛辛苦苦了几十年打拼下的万利银行,说白了,也是在为他人作嫁!只不过,那个人,是他的亲生儿子,让他不至于遗憾到死!

    那个时候,他想尽了方法,找了一个算命大师批命。那个人说,这是他的定数,无可改变,让他不要白费力气,否则,求得越多,失去越多,舍,即是得,还叮嘱他,要想安顺,最好不要离开这个家,否则,一切皆变。

    所以,几十年来,阎家豪宅几度翻新重建,他却始终没有离开这片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