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毛毛…毛毛…”
“嗯,爹地特意接来陪你的…天泽高兴吗?”
蹲下身子,阎擎宇试探地伸手抚摸了下狗狗金灿灿的皮毛,还是小心谨慎地将孩子往外拉了拉。( )
“高兴!谢谢爹地!”一手搂着金毛,天泽一手又搂向阎擎宇的脖颈。笑呵呵地亲了一下。
越来越觉得儿子聪明伶俐,阎擎宇随即开口道:
“天泽喜欢毛毛,爹地不反对,可是以后天泽跟毛毛在一起的时候,不可以跟用力地勒着毛毛,也一定要有大人陪着才可以,知道吗?”
“知道!爹地好啰嗦,跟妈咪一样…妈咪也总这么说,可是毛毛喜欢我,它不会咬我的,对不对?!”
揪着金毛的皮毛,天泽还真把狗狗当朋友一般。亲昵地搂着狗狗的头,跟他说起了话,勒得金毛犬嗷嗷出声!
“天泽!天泽如果不听爹地的话,那以后爹地就把毛毛送走了----”
一见孩子下手没个轻重,阎擎宇拧眉板起了脸,严肃道,他可不想因为溺爱而疏忽了他的安全。
蹭地松开手,天泽撒娇的怀里往阎擎宇的怀里蹭了蹭:“爹地不要送走毛毛…天泽记住了!”
“嗯,这才是爹地的乖儿子!以后爹地会给天泽买很多的好玩的玩具,带天泽出去玩,天泽也要懂得保护自己。知道吗?!如果有人欺负天泽。天泽会怎么做?”
“打他!我是男孩子,我可以保护自己!”
攥起拳头,天泽脸上盈满倔强的勇敢。很欣赏孩子无所畏惧的勇气,阎擎宇还是伸手拉下了他无力的小拳头:
“呵呵…天泽。只有莽夫,才会动不动就伸拳头!天泽现在还小,不可以总想着打架,记住爹地的话,打架是最不能解决问题的,还会让自己受伤…所以聪明的人,是不会动手,而是要多动脑子,懂吗?”
说完。望着一脸懵懂的儿子,阎擎宇自己禁不住轻嗤出声,他在说些什么呢?这么小,他怎么可能消化得了?!
“懂!妈咪经常跟我说绅士是动口不动手的!天泽要做个小绅士,所以不可以跟小朋友打架,除非他们动手,天泽才可以还手……”
“呵呵,天泽真乖!爹地想跟你说得是…如果天泽遇到坏人,比如比天泽大很多的小朋友欺负天泽,而爹地妈咪又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天泽一定要想办法保护自己,然后再去求助,而不是去还手,懂吗?”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为人父母的都会如此杞人忧天,他竟然控制不住地想要给他多灌输以邪恶自保的能力。外人再多的保护也难免有缺失,而他,不允许他的孩子有丁点的闪失。
“懂…天泽都会很听话,不会乱跑,也不会跟陌生人走,天泽不会让妈咪…爹地担心的…”
拥着儿子,阎擎宇欣慰地笑了,听起来,好像莫晚都已经教导过他,而自己倒是多此一举了。
“好,那天泽现在可以去跟毛毛、笨笨玩了…”
起身,望着一人一狗呼喝着在庭院的草坪上奔跑的场景,耳边,风声呼啸,尽是清脆稚嫩的欢笑声,阎擎宇的眼底瞬间凝满无尽的哀伤。
原来,这就是童年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旁突然多出一抹纤细的身影,扭头,望了肩膀上倚靠的莫晚一眼,攥握着她塞来的小手,两人同时望向了草坪上狂奔的活跃身姿…
又是一个周末,碧空朗朗,万里无云,和煦的风如慈母的手掌,轻柔地拂过众人的面庞,带来丝丝沁人心脾的凉意。
一早,阎家的客厅里就传来阵阵熙熙攘攘的谈话声。
“思静…你也不小了,还要挑到什么时候?!我看龚青那孩子不错,人老实,对你也殷勤…龚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商家名家,跟我们也算是门当户对,你怎么谈个两天又分了?!你也不少了…该成家了!你说你到底是想找个什么样的?真是的,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两个孩子,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阎母韵味的脸上多了些风云沧桑的憔悴。
两个孩子,女儿二十七八的大姑娘了,天天窝在家里,也不出去谈恋爱,也不急着结婚,给她介绍的人,她都把人得罪光了!儿子要是顺利也成,结婚三年了,三天两头儿的不回家,儿媳妇也不争气,三年了,肚皮连个动静都没有!
眼见两个孩子的婚事都没个靠谱的着落,阎母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放下手中的时尚杂志,阎思静不急不缓地弹了弹微皱的裙边,理直气壮地顶嘴道:
“妈咪,你没搞错吧!那个愣头青,有什么好?!长得膘肥体壮的不说,浑身还一股猪腥味…谁受得了!再说我是万利银行董事长的千金,你还怕我没人要啊!妈咪,你不用浪费时间了啊!这些拿不上台面的,看着都恶心死了…你让我怎么跟他过一辈子?!你也不想你女儿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吧!”
“你听听,你听听,这说得是人话吗?思静,妈咪告诉过你多少遍,嫁人,人品第一!长得好看又能怎么样?你能天天抱着啃吗?还是你不会老?难不成你还想交个徒有其表的花花公子?!就算不是虚有其表,像你哥一样有才有貌的,你就会真的幸福吗?你哥的前车之鉴不是摆着吗?难道你想走…她的后路?!”
气得七孔生烟,阎母连家里三年的禁-忌都忘了!一想起莫晚,她的眼底,一丝同情的哀伤不由得一闪而逝。( )
那个可怜的孩子,就是没有妈咪,否则,哪一个做人家母亲的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去吃尽那样的苦,最后还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不是说她爹地不好,只是男人,终归多是顾大不顾小,很少能细心地去了解家庭、孩子的需要。
提及阎擎宇,阎思静的气势瞬间消弭了大半,抓过抱枕,低声嘟囔了句:
“那也比跟着一头肥猪强…”
身边有个这样出色的男人天天迷乱双眼,要她去喜欢那些癞蛤蟆,怎么可能?!而且她已经有心上人了,怎么能让那些丑不拉几、没有半点气质的男人来玷自己的身子?那她还不如去做尼姑!
“你…你这个孩子?!说得什么话?!”
怒不可遏,阎母气得拍着沙发站了起来,放下手中的报纸,阎父安抚地伸手扯了扯她的手臂,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一阵清晰的刹车声响起,
三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调向了门口。
侧耳聆听了下,阎思静扔掉手中的抱枕,蹭地站起了身子:“好像是大哥回来了!”
对望了一眼,阎父跟阎母同时有些疑惑:他怎么一早…回来了?!
以往,他回家,不是半夜也绝对不会是早上。
起身,阎思静绕过沙发刚想往门口冲,一抬眸,却见阎擎宇一手拥着莫晚,一手牵着儿子进了门。
似乎也没料到,一家人聚得这么齐,三人也同时止住了步子,对望了一眼,阎擎宇跟莫晚都没吱声,天泽则是好奇地瞄着面前的陌生人,眼睛咕噜噜的转着。
更没料到莫晚会突然出现,身边还跟着一个小男孩,阎父震惊地缓缓站起了身子,阎母也惊得目瞪口呆,而阎思静的脸色则是一瞬间闪过千万种表情,见鬼般地抬手指着莫晚,呆愣出声:
“你…怎么没死?!”
太过震惊,阎思静毫不掩饰地直接出声,欠揍的话语让众人不约而同地拧起了眉。
“思静,怎么说话呢?”越来越觉得女儿不想活,阎母再度叫骂出声。
见阎擎宇想开口,莫晚示意地伸手按了按他,整个身子都软软地贴靠在他的身边,不止没有生气,脸上还挂着别样的笑意:
“阎小姐…玩笑了!擎宇这么爱我,我怎么舍得离他而去?!伯父,伯母,好久不见!”
再次望向久违的两人,曾经没有多大的感触,这一刻,听着阎思静刺耳的话语,想着爹地遭受的一切,这声称呼,莫晚叫得也不甘愿。
女人的直觉让她清楚地能感觉到阎思静的心思,所以对这个到处充满着诡异不正常的家,莫晚不再如三年前低调,丝毫也不介意当众众人的面跟阎擎宇…秀恩爱!
呆若木鸡,阎父等一行三人都怵在了当场,半天没有回应。
淡淡一笑,莫晚伸手牵过了儿子:“天泽,这是爷爷、奶奶、小姑姑…跟大家打招呼啊!”
“天泽…天泽已经这么大了,快,来爷爷身边,爷爷这里有糖果…”
激动莫名,阎父原地辗转着,弯身抓起桌上的一块糕点,差点当场老泪纵横,他的孙子,他有孙子了!
似乎被这儿陌生的一切吓到了,天泽抿着小嘴,却是怯怯地后缩着步子往阎擎宇的腿边靠去。弯身,阎擎宇抱起了儿子:
“抱歉,天泽认生!我先带他们上楼休息…”
丝毫不觉得儿子的做法有何不妥,阎擎宇反倒觉得面前的人都令他作呕,不知道为什么,私心里他竟然一点都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跟他们亲近,生怕儿子会‘近墨者黑’,而对阎思静那张乌鸦嘴,更是恨得牙痒痒,每次,只恨不得摔她两耳光。
抱着儿子,阎擎宇转身牵起了莫晚的手,而后又想起什么地看了一旁的管家一眼:“吩咐人把天泽的房间重新收拾一下!”
说完,一家人往楼梯口走去。
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处,望着迎面而来的一家人,音音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一动不动的立在远处,嘴角却是明显愉悦地上扬。( )
回应地凝望着她,轻轻点了下头,莫晚的唇角也咧得开开的,两个人虽然没有言语交流,眸光交汇处,却尽是真情流露----
清晰地,莫晚感觉到了音音眼底散发的善意,那种萌动的感觉,让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回来后,还是第一次在外人眼中感受到受欢迎的发应,想起赖新柔,莫晚的心不由得又刺痛了一下。
情的深浅,或许真的与时间长短并无直接的关系。
有些话,还是想私下里跟她单独说,不知道音音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想法,擦肩而过,两个人都没有开口,浓浓的情谊却在眉宇间深情传递----
目送莫晚一家回房,音音才抬脚继续往楼下走去。看到莫晚还活着,她竟然也有种感激上苍的激动。
不知道是不是剧本写多了,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心肠软得不像话,一点点事儿,都会让她有流泪的冲动。
下了楼,见一家人都在,音音还好心情地跟大家打起了招呼:
“爹地,妈咪,静姐…早!”上尤乐技。
“嗯!”轻哼了一声,阎思静随即坐回了沙发,脸色还是莫名的难解。
自楼梯口收回贪恋的目光,阎父面色僵滞地坐回沙发,一下子像是苍老了十几岁,而阎母也同样的面露苦涩,看了看音音,禁不住又开口道:
“心成…又没回来吗?”
一听到老公的名字,音音脸上的笑意也瞬间冻裂:“嗯…他昨晚说有应酬!”
这样的话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现在就算阎心成不来电话,音音的回复也同样是这一句。多久,没见过他了?!她自己都记不清了,可是见或不见,又有什么区别呢?就算回家,他跟她说得话,也都是冠冕堂皇的客套话。
三年了,第一次,她觉得累了。
这样的婚姻,真的是她想要的吗?她以为近水楼台,总会日久生情的,现在看来,一切却像是个笑话。她每天沉浸在剧本的爱恨情仇里,感受着男女主人公的热恋,却被自己的老公冷落至厮,再深的爱,都被时光消磨殆尽了!
难怪,她的苦情剧本,一直卖座得很!
回想着三年淡如止水的日子,音音的嘴角不由得流泻一丝苦涩,女人的青春,能有几个三年?他们从来没有吵过架,也没有拌过嘴,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