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零零的身形微微动了动。三哥是她最熟悉的,可是三哥在盛世旁边,她不敢随意靠近,阿九在凤至的另一侧,银庄想了想,站起身来跑到阿九身边,默默蹲下,黑斗篷裹了裹,几乎将脑袋都要遮在黑布里。
阿九随时警戒着,听见这动静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凤至微微打开闭合的眼,瞧了瞧对面坐姿端正整齐仿佛雕塑的四个陌生刺客,又微微转头看了看阿九身边鹌鹑似的银庄,再次闭上了眼睛,继续揣测盛世的目的。
第二日在凤至疑惑的目光里,盛世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地图。凤至眼皮一跳,直接走到了盛世身边,光明正大地跟他一起看。盛世笑了笑,并没有阻止。凤至看了一会儿,眉头紧皱足以夹死蚊子,“这是四渡山的地图?”
盛世点头,“是,但因为很多地方还没人去过,所以这地图也并不全面,当然对于我们它已经够用了。”
盛世又看了一会儿,指了一个方向,“从这边走。”
凤至这下完全确定了,盛世来此的确还有其他目的——他指的那个方向根本就不是回去的方向!
正欲出发,银庄忽然喊住了盛世,小心翼翼地道:“公子,银庄在此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只是接下来银庄恐怕不能与公子同行了。”
“哦?”盛世回眸,似乎对于银庄的话有些诧异。
银庄垂眸道:“银庄想要去找灵药……望公子成全。”
银庄神色忐忑,生怕盛世不同意,谁知盛世笑了一下,竟然也不为难她,甚至道:“这样也好,你手里的那份地图想来足够你用了。不过你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尽管有些应对危险的小手段,也还是要尽量小心。若实在不行,便回去吧,到达外围的时候会有人带你出去的。”
尽管至今还在他昨日薄凉的话里没有回过神来,听见这些话,银庄仍是感动,深深一拜之后,向着与盛世所选完全相反的方向去了。
“盛公子真是个好人。”凤至摇头感叹,意味不明。
盛世道:“叫我师兄。”
凤至瞧了他一眼,不予理会。盛世却径自打开了话匣子,一边走一边问她:“听说老师让你想起了一下小时候的记忆?”
凤至不否认,大方点头,而后道:“自然是想起来一些事情,不过可惜得很,没有想起你。”
盛世似乎有些失望,须臾之后又笑笑,庆幸道:“还好我有先见之明,虽然在你看来那事情我做得卑鄙了些,可是我并不后悔,至少让我们之间还有牵扯。否则你看看现在,你心里眼里都是靳师兄,哪里有我的影子?”
凤至一边走一边折下路边茎干粗壮莫名的草,将之撕成细细的长条,随手撕下随手扔,听见盛世这段话,看也不看他就评价了一句:“盛师兄你真不要脸。”
听见凤至改口叫他“师兄”,盛世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计较她说些什么。侧首笑望她一眼,视线忽然扫过凤至身后的地面,盛世目光一凝,并不说话,直到半个时辰后,他才状似无意地笑道:“至儿,你一路都在撕草,手不疼吗?”
凤至动作不停,直到将手中刚折下的一棵草撕成两条随手一扔,才将手伸到他面前,道:“这地方水都找不到,难道还不许我用些奇特的方法洗手?”
盛世看她张开的十指,果然比脸都要白净几分,便笑道:“原来是这样,师兄还以为——”
“还以为我是在给谁留记号吗?”凤至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盛世完全没有心思被说破的尴尬,他大方点头,道:“我还真是这样以为的,所以让他们将你一路扔的草都给处理掉了。是师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至儿不会生气吧?”
……处理掉了?!
凤至回头一看,果然她身后的路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凤至心里气得银牙紧咬脑袋冒烟,面上却丝毫不显,幽幽地望了盛世一眼,凤至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不生气,我怎么会生气?”说罢抬脚就走,速度快了许多,已经完全不想搭理盛世了。
盛世喊:“至儿不是说不生气吗?”
凤至头也不回地道:“我说不气你让人处理了我扔的草,没说不气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察觉到凤至的磨牙声,盛世笑意更加温柔明朗。
悄悄缀在后面的靳明渊,瞧着盛世又追上去,两人又开始肖似打情骂俏的相处模式,一张俊脸便更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