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至蓦地闭上了双眼,苍白的脸色看不出一丝情绪。pb
靳绮南悄悄抬首看她,见她这般忍不住将脑袋埋在她肩头,伸手环着她脖子,轻声安慰道:“小至哥哥,你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凤至听得糊涂,这女孩要怎么帮她?能怎么帮她?
她不曾看见将脸埋在她肩头的病弱少女说出那话时眼中闪过的阴冷光芒。
凤至在床上一躺就是一个月,一个月里她没见过靳明渊,没见过闻人九圳,甚至没有听说过关于她生出的那个孩子的半点消息。靳绮南找闻人府中的下人打听,却是谁都三缄其口,威逼利诱都没用,只有源源不断的珍贵药膳被下人每日定时送入她的屋中。
靳绮南每日都到闻人府陪她,跟她说一些端静长公主从宫里打听出来的消息。
可是很不对劲。凤至越等越是不安,半个月时间,怎么什么都没有发生?靳绮南也显得有些焦躁,她娘能随时进宫,却还是探听不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小至哥哥,要不我们走吧?悄悄地逃走,到时候不管他们确认了什么,要做什么,都和我们没关系了。”靳绮南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神色认真地劝说凤至。
凤至听她说“我们”,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无暇纠正。听靳绮南的话音,无疑早就知道她不是真正的皇后,此时听到这少女这样说,她是有些感动的,但是她前几日已经出去查探过,闻人府戒备太过森严,即便她如今没了肚子里那个累赘,身子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想要出去也十分困难,靳绮南也没有那个能力带她出去。
“再等等吧。”凤至垂眸沉思,即便是要走,她如今也不想再连累靳绮南。
天色渐晚,靳绮南不得不回长公主府去,凤至遣退自觉进屋来伺候的丫鬟,自己穿好了衣裳,才拉开房门,却撞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靳明渊!
凤至掩不住惊愕,靳明渊笑了一下,拉着她又重新走回屋子,“这些日子太过忙碌,无暇过来看你,你莫要生气。”
靳明渊声音温和,凤至听不出什么异样,愈发摸不着头脑。那个女人不是已经在宫里了吗?难道靳明渊什么都没发现?
凤至想不明白,索性直接开口道:“听说半个月前贺总管将一个在宫门口胡言乱语的女人带进了皇宫。”
靳明渊并不否认,却道:“在那第二日永宁侯夫人就进宫请罪,说那是她流落在外多年的长女,刚寻回来不久,因为不巧受了些刺激,是而才会到处胡言乱语。她这样说,朕不好与她计较,便让她将人带回去了。”
凤至瞪眼,她才不信靳明渊会真相信这鬼话!这样容易就放人肯定有什么阴谋!
瞧见凤至这般情态,靳明渊目光愈发柔和,他拉着凤至坐下,紧紧握着她想要抽出的手不放,他道:“我先前不跟你说,是因为说了你恐怕也不会信,但现在若再不说,也不知你还要做出什么傻事来。pb”
凤至一听他这话心就忍不住狠狠一跳,就连呼吸也是微微一滞,就怕错过他只言片语。
他要说什么?
靳明渊望着凤至有些不安的眼睛,声音轻缓,眉目柔和,“你这样聪慧,怕是早就猜到一些事实了。在宫中那段时间,我一开始宽待你,是因为你偶尔流露的真性情像极了我要等的人。后来那般纵容你,是因为终于确定了你是我要等的人。你的字迹和我的那样像,是因为那是你小的时候我握着你的手一笔一划教出来的;你生气时敢不经大脑便冲我大吼大叫,那是因为你潜意识里就不怕我,你那时的情态和你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八年前你遭逢意外,老师一直守着你,不料醒来的却是另一个人。这些年我和老师一直在找你,奈何知道的线索只有‘青莲镇’和‘许秀才’,再多却是问不出来了,多问一句,那女孩便开始神智混乱。我和老师找了这么多年,几乎翻遍了整个西秦,叫青莲镇的镇子遇到过许多,姓许的秀才也问过不少,却一直找不到你。一年前老师开始闭关,闭关之前他让我先将占着你身子的那女孩娶进宫,他说你很快就会回来。果然老师没有骗我——我等到你了。”
凤至呆愣愣地听他说完,这事实和她所猜所想虽然有些出入,但到底结果是一样的,可她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所以她当初忽然出现在皇宫不是什么阴谋也不是什么意外,而是闻人九圳早就料到——或者说根本就是他做的?
闻人九圳真是她爹?!靳明渊真是她男人?!她原来不是一棵草而是一块宝?
“至儿……”靳明渊忽然伸出手来,眼见就要碰到她脸颊,凤至下意识往后一撤,避开他手,神情戒备。见靳明渊的手顿在半空,凤至也反应过来她的反应有些大了,不由讪讪一笑。
她不是不信靳明渊的话,只是觉得别扭。
靳明渊若无其事将手缩回去,道:“我知你不可能完全信我,但至少要相信我不会害你。你忘了过往没关系,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我慢慢讲给你听。”
“那……皇后……”凤至斟酌着用词,听靳明渊这样说过后,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女人了,却又想知道靳明渊这样容易就将人放走为的是什么,那好奇心掐都掐不死。
靳明渊自然知道她想问什么,当下也不隐瞒,道:“她胸无城府,口风不严,能一路顺利到达京城,还能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