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奴婢会,但弹得不好。”
凤至听了点点头,也不细究达达是真的弹得不好还是谦虚,又问另一个:“会唱曲吗?”
另一个丫鬟名唤琭琭,闻言愣了一瞬,方小心翼翼地答道:“会一些。”
会就好了,凤至眯眼,笑了一笑,道:“那就开始吧,一个弹一个唱,不管弹些什么唱些什么,好听就行。”说罢走近院中的软榻,斜斜地躺了上去。
两个丫鬟只当凤至觉得乏闷,想找些乐子,也就没推辞。
凤至阖眼躺在软榻上,听见清越乐声与婉转歌声相伴而起,不由微微一笑。不知那些个姨娘不来找她,是因为不知道她的存在还是不知道她的所在?
凤至算盘打得十分好,只要将左大人后院那些女人引来,总能让她找到出路。
这主意无疑很好,达达和琭琭停下不过一个时辰,就有人闯进了院子。
女人双目赤红,怒气冲冲,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冲进院子便朝凤至扑来!
“你这个狐狸精!小贱人!”女人张着蓄着尖利指甲的十指,直直往凤至脸上挠!凤至哪敢让她碰到?身子一歪扑到达达身边,达达将她拉到身后,琭琭连忙去拉那女人。
“你个小贱蹄子!竟敢拦我?!”女人神态痴狂,将琭琭往旁边一推,再次往凤至扑来,“贱人!老娘今日非得毁了你这张脸不可!看你以后还怎么勾搭男人!”
达达战战兢兢挡在凤至身前,一边警惕着神态癫狂的女人,一边朝琭琭使眼色。琭琭见状连忙往院子外跑,想来是去搬救兵去了。
女人望了琭琭匆忙的背影一眼,冷哼一声,隔着达达就一巴掌扇上来!
达达惊慌失措,下意识往上一挡,生生挨了那一巴掌。女人力气大得出奇,达达身子都被她扇到了一旁。
凤至脸上佯装惊惶,袖子底下却已备好武器。她如今虽身子不便,但还不至于让这样一个只有蛮力的女人伤到。见女人张着十指就要扑上来,凤至正欲开始反击,不料对面本来癫狂的人忽然向她使了个眼色。
什么情况?
凤至手底下一慢,女人已经扑了上来,在她身上乱捶乱打,看似下了重手,凤至却惊讶地发现女人完全避过了她容易受伤的地方,下手时也只是表面上看着让人心惊罢了,她挨了几拳,竟然一点都不疼……
女人在做戏,凤至虽不知为何,还是很配合地将自己弄得散了头发乱了衣裳,形容十分狼狈。
达达不知内情,见了这情况吓得脸都白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从女人身后将人死死抱住。而凤至手心握着女人不知不觉塞到她手中的纸条,踉踉跄跄退了两步。
“给我住手!”中年男人暴怒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被达达抱住不断挣扎的女人终于安静下来,赤红的双目猛地转向院门口。
凤至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门口一个中年男子瞧着院中情景,目眦欲裂,他身后跟着跑得气喘吁吁的琭琭。
中年男子大步跨入院子,直接走到女人身边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
“谁让你来的!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像个当家的主母?!”中年男子喝道。
女人被打得跌倒在地,她捂着脸颊,抬起头来,怨毒的目光先是扫过凤至,再看向中年男子,神态愈发的癫狂,“我不能来?我若是不来怎么能知道你竟然又养了个狐狸精!左轻郎!你想想当年求娶我时是怎么说的,你看看你如今又对不对得起我!你还让人叫这狐狸精‘夫人’!你将我置于何地?!”
“够了!你给我滚回去!”左轻郎脸色黑沉。
凤至被达达琭琭扶着站在一旁,倒是没想到左轻郎的小老婆们没被她引来,正室就先冲进来了。忽闻院门口传来环佩叮当的声响,凤至偏头望过去,便见院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了几个身材婀娜眉眼带媚的女人,个个皆以团扇遮面,肆无忌惮打量着凤至,眸中嫉妒怨恨毫不遮掩。
凤至一愣,身边达达轻声道:“那几位都是老爷后院里的姨娘。”顿了顿,达达忽然道:“夫人若是能将肚子里这孩子生下来,那这将是老爷的第一个孩子。”
凤至一听就明白了,怪不得那几个女人看她时的目光都那样怪异,看来她现在是这宅邸之中最金贵的一个“姨娘”了,招人妒忌在所难免。或许接下来几天她还要小心一些才是,她虽没混过宅门,但这后宅里的阴私却听过不少。
院子里依旧没有平静下来,女人开始讲起曾经,用以对比出左轻郎对她的辜负。女人讲得泪眼朦胧,左轻郎却是一脸的不耐烦,不等女人说完,直接挥手让下人将女人强行拖走了。
重新拔高的谩骂声随着女人身影的消失愈来愈低,直到听不见。左轻郎脸色依旧不好,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凤至一眼,见凤至面容平静,他反而心中不安,赶苍蝇似的将倚在院门边的几个女人轰走,又将达达和琭琭撵走,方在凤至面前躬身,语气恭敬地道:“内子无状,惊扰夫人了,望夫人莫要怪罪。”
他语气忐忑得很,凤至却不想搭理他。转头望向男人一直紧闭的房门,那房门就在此时忽然被拉开。将自己伪装得严实的男人走出来,抬手将凤至散落在鬓角的发别到耳后,语带歉疚地道:“我方才不便现身,让你受惊了,可有伤到?”
凤至避开他抚上她面颊的手,悄然握紧了手中纸条,道:“无事。”
男人便不再问,将目光转向神态更加不安的左轻郎,道:“你先下去吧,管好你的女人。”
见男人没有要怪罪的意思,左轻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连忙行了个礼,恭敬地退出了院子。
等人离开,男人淡漠的语气忽然带了些许兴味,他问道:“怎么突然想到要听曲子?”
凤至心中一紧,她的目的这样好猜,如今端看这男人愿不愿意相信了,“不过为自己找些乐子罢了。”凤至漫不经心地将袖子一甩,扶着肚子往屋里走。
男人没有跟上来,凤至进了屋子,才悄悄松了口气,返身将房门关上,展开手心已经被汗sh的纸条,上面只有六个字——
“母后,侯我七日。”
凤至一时只觉惊愕难言,左轻郎是御龙宗的人,他这正室夫人却是靳扬灵的人?!
靳扬灵知晓了她行踪,是不是意味着靳明渊也知道?
凤至闭目沉思,将纸条一点一点撕成细小的碎片。久久之后,她睁开眼睛,重重吁了一口气。
她不能回皇宫,也不能和这ji夫走。靳明渊的目的她猜不出来,这ji夫或许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没有一个人是真的为她着想,更何况她还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在这地方已经待了不少时日,本来想着既然情况安稳,不如将这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现在却是不能等了。
她要想办法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