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的将宪宗送回了养心殿中,随后便请来了太医院所有当值的太医来给宪宗会诊。而宪宗却打发了所有人,留下了安正远安太医一人。
“万岁爷,您还是不要过于操劳了,此番万岁爷咳血只是……”安正远实在不忍心说下去。
宪宗的脸色十分苍白,在他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了十分祥和的微笑。“安太医有话不妨直说,朕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你就告诉朕,朕若是好生休养可以活多少年?”
安正远一下给宪宗跪下了,并且说道:“万岁爷,微臣医术不济不能治好万岁爷的病,还请万岁爷治罪!万……万岁爷若是好生将养,最多也活不过十年,就算是在微臣的细心调理之下,万岁爷也只有七八年的时间了……”安正远极其不愿意说出这番话,但是宪宗想要知道,他也不好隐瞒。
宪宗微微的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徘徊着七八年的字眼。朕还有七八年的时间,朕还能看到朕的佑儿成婚,朕一定要努力活到朕的佑儿成婚的时候。佑儿,朕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母妃,柏贤妃,朕也对不起你。朕前半生极其荒唐,在剩下的时间里面朕一定要做些什么。
“安太医,你退下吧!朕的病情切勿告诉任何人,你可明白?”
“微臣明白,万岁爷好生休养,微臣先行告退了!”
随后安正远便退出了养心殿,不一会儿梁芳便亲自将汤药端到了宪宗的面前,宪宗一口就将那药碗中的药一并喝光了。此刻他还不能死,他要好好活着,他想看着朱祐樘成婚,若是有机会还想亲自看到朱祐樘荣登大宝的时候。
梁芳看着宪宗喝药喝得那般急,又想到方才宪宗看病的时候将所有人都赶出了养心殿,心中有些疑惑也很是不放心的问道:“万岁爷,您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朕只是偶感风寒没什么大碍,方才让你们出养心殿就是怕你们将朕偶感风寒的事情传出去,若是这样,不是又有许多人要来看望朕吗?朕还有心思和时间忙于政务吗?”宪宗看了一眼梁芳的眼神,料到了梁芳醉翁之意不在酒,便直接给了梁芳一个理由,省的梁芳瞎猜。
对于宪宗这个回答梁芳虽然心中仍有些疑惑,但是也不敢深想,便默默的将药碗拿了出去。
“来人啊,起驾朕要去文华殿!”现在此刻想去文华殿看看朱祐樘,自从上次怒骂朱祐樘以后,宪宗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朱祐樘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其实朱祐樘是怕自己有说错了什么话惹怒了宪宗,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见,这样也省得宪宗生气。虽然朱祐樘很想自己的父皇可是他真的害怕了。
很快宪宗便来到了文华殿,此刻文华殿中除了朱祐樘以外便没有任何人了。宪宗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文华殿的门前看着殿中的朱祐樘。宪宗不由得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时候,在文华殿外候着的覃吉看到了宪宗的驾临,立马向宪宗小声的行了一个礼。
“奴才覃吉叩见万岁爷!”
“平身吧!朕问你,太子什么时候来的这儿?”宪宗看着覃吉问道。
“回禀万岁爷,太子殿下从早课开始便在这文华殿中了,太子殿下生怕自个儿辜负了万岁爷的期望,便终日十分刻苦的学习着。基本上是早早的来这文华殿,到了深夜才肯离开。”覃吉将朱祐樘每日的行程都一五一十的说给宪宗听了。
宪宗听完这些话,心中泛起了一阵酸,鼻子也是酸酸的。心中想着,这孩子用功没有错,可是这样用功也是有些过了,我这个做父皇的也是失职极了,也不知道佑儿每日有没有吃饱,有没有冻着。看佑儿的模样像是有长高了些。哎!朕好像亏欠佑儿的愈发的多了。
于是宪宗终于是忍不住了,大步迈进了文华殿,走到了朱祐樘的面前。此刻朱祐樘还在看着书,突然发现自己的眼前多了一个人影。朱祐樘原本以为是自己的那位讲学官来了,于是很开心的抬起了头。看到是宪宗,朱祐樘又惊又喜。
发了一会儿的愣,立马给宪宗行了一个礼,宪宗没顾上那么多,一把将朱祐樘抱了起来。此刻的朱祐樘可比以前重了许多,而且也高了许多,宪宗觉得自己抱着朱祐樘有些力不从心了,有些抱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