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若离,潮涨潮退,斗转星移。暴喝,狂吼,嚎叫,惨呼不绝于耳的声波让岸边的禽兽在只见其声不见其人的观影,总算有了点谈资。
“这声狂啸是老大的,你听,气十足,阳刚沛然,有气吞山河颠倒乾坤的浩然之势!”一个尖嘴猴腮的巨大狒狒拂了拂格外飘柔的长毛,正气凛然地拍了个不动声色的马屁。
“不对,你听,这声音虽气十足,但气息局促,没有一丝绵密悠长的气韵,虽阳刚逼人,但这种战斗都会将人的火气逼得旺旺的,有火必刚啊。并且这刚明显是碳化过多,刚有余而韧不足啊。而我们的老大刚有柔,绵里藏针,气息绵长可吞天,食量如海吃个老母猪不抬头。”坐在他肩上一个肥头大耳的蟑螂,捻着一根金黄璀璨的长须将马屁转弯抹角地进行到底。
“不对,你听,这声惨嚎,清脆悦耳,如雨打芭蕉,霜零残菊,明显是个稚嫩雏鸡才有的涉世未深之啼。一定是哪个小屁孩的。”
“非也非也,你仔细聆听一下,用你的心感受一下那来自虚空的战栗……奥,就是那声惨嚎。虽凄零哀人,但其蕴含着气势惊人的执着,与豪迈无双的霸气,更有一种一往无前的狂放不羁。也只有老大这种奇男子才有这份气魄。”披着一身暗褐色老树皮的蟑螂继续为反对而反对。
巨大狒狒翻了翻银红泛金光的眼皮,不以为然,继续着,“这道夹杂着清越长吟的暗红色人影一定是老大了,你看,那风流倜傥的绝世身姿砸得那些花花草草,砸得多么的如沐春风,多么的遗世独立,多么得有范,那些花花草草多么的xìng yùn,看他们都粘在老大身上依依不舍,比我的那些母狒狒小鸟依人多了。”
“大错特错,这个犹如癞皮狗吃屎般的跟头,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还来了个懒驴打滚,鲤鱼蹦锅,癞蛤蟆跳槽,姿势扭曲,动作变形,活活就一个秋风的落汤鸡。更何况,那声惨烈的连续哀鸣是长吟么?长吟一般都气扬云霄,雷动九天,霸气无铸。这个软绵绵的声线虽然如响铃落玉盘,但落在空气沉闷浊响,如破革拍败絮。”
“那暗红色的身影,不是老大那晶啥的守护吗,你眼睛瞎了吗?”巨大狒狒有点气急败坏,有点恼羞成怒。
“暗红的身影充分说明了老大的威武强大,他已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弄得浑身是血了。桀桀……”小小的蟑螂怪继续强词夺理,最后还以一连串怪笑表达兴奋,不知是为奥顿的出彩兴奋还是为自己的牙尖嘴利而兴奋。
“******妈的,”全然不顾两位之间体格的巨大差异,巨大狒狒口不择言地充分表达了对小蟑螂母亲的爱慕。然后全身长毛遽然挺立,其几根如离弦之箭飞射出去。而那个蟑螂好死不死就在其一根毛上。正在得意洋洋金黄长须摇曳生姿的蟑螂,随着那根长毛飞向宽阔的湖面。在闪着金光迷离丛生的霭划出一道不合时宜的轨迹,那个轨迹尽头,有声嘶力竭的尖声锐叫;“我还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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