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条生路。”
速把亥“哼”了一声。
“他们跟着你,从大漠抢到辽东,如今一个个在你眼下死去,你身为部落统领,难道就不感到心痛吗?”
“你们汉人总口口声声说,我们蒙古人好杀戮,可你比起我们毫不逊色,你简直就是个杀人魔头。”
“两军交战,岂有不死人的道理?你们的人头可以换取军功,当然多多益善。”
速把亥又啐了一口。
李成梁骑着高头大马,傲然自若,也不在意,忽然来一句:“我知道是水少保有意放走你的儿子。”
速把亥神情一紧,像见了鬼似的,但马上又镇定下来。
“难道我说错了吗?”李成梁笑道,“当水少保问我,杀完你们会不会掉过头来对付他时,我就知道他不会让我将你们杀个精光。所以你感谢水少保的同时,也应该感谢我。他借的兵,都是我给的,若我李成梁不想放你儿子走,你儿子插翅难飞。明白吗?”
速把亥心里只想骂,你们这些汉贼一个个狡猾无比,将我们驱逐到大漠,而自己占据着富裕的中原,从来都不肯让一寸出来,反过头来却说我们连年侵犯你们的边境,怎么就不想想是你们剥夺了我们的生存空间,只留给我们大漠黄沙,而不给我们几片可耕种的土地?这天下可耕种的土地,难道全姓“汉”吗?
只可惜,速把亥汉语水平不咋滴,心知肚明这个意思,却表达不出来,所以也只能恨恨地瞪着李成梁。
李成梁接着又道:“你可知,我为什么会放走你儿子吗?明明看穿了水少保的心思,却不加阻止?这是为什么呢?”
李成梁稍顿了一下,自问自答:“因为我知道,你儿子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今天,你们部落的惨败,是因为水少保一手造成的,所以我敢断定,你儿子往后会将水少保视为头号仇家。这样,你说,我是不是又可以作壁上观看一回热闹了?”
“卑鄙。”速把亥发现自己脑子不够使,实在搞不懂汉人这些五花八门的套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便不会让你得逞。我感谢水少保,但不感谢你,就像我服水少保,不服你。”
“哎!”李成梁一声长叹,然后悠然言道,“如果不是在辽东,你可以这样说,但在辽东,你是不是说反了?你想活,得问我,你想死,得问我,甚至你能不能进京,都得问我。哦,对了,你说,现在我要是将你一刀砍死了,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卧槽!
速把亥听了神经一紧,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倒退两步,恐怖地盯着李成梁手中的大刀。心想,还别说,这家伙真干得出来。若是将我速把亥杀了,那水少保岂不是仍要留在辽东,而不能回京复命?
念及此理,速把亥忽然间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发狂似的大声呼喊道:“水少保,救命,救命——”
看到速把亥惊慌的样子,李成梁笑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才是这里真正的王者。
水墨恒听见了速把亥的呼喊,但没有任何反应,眼下,他的心里只有蛋蛋,兄弟的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