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窗外的落叶,一时思绪飘远。
似乎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父母被打倒,他也跟着被发配去乡下劳作,经常被关牛棚、批-斗,经常被人侮辱,那时候真是再苦再累都没处诉说。
有一次,他被人侮辱,经过那里的陆薇见着了,替他讨回公道,之后陆父在陆薇的劝说下稍微替贺沣父亲说了句好话,让他们的日子好过许多。
陆薇听到他提起一个地名,回忆许久,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幼时曾随着乡下考察的父亲去过那里,那天她见一个少年被人殴打侮辱,虽深陷困境,可那少年眉宇坚定,不曾认输,身上有种不服输的倔强,那种气质一下子吸引了她,她本能地为她出头,可想而知,一个高官的女儿,是没人会为难的,更别提当时的陆家还得势,多的是要巴结的人,之后她劝说父亲替那少年家美言几句,希望能凭自己的举手之劳让那少年不至于受太多侮辱。
那样的年岁,陆薇虽然没有受过苦,却知道,很多人过得并不容易。
只是,这些事她早已模糊,没想到贺沣竟然会忽然提起。
陆薇有些意外,笑问:“所以,那个少年就是你?”
贺沣笑笑,低头说:“是我。”
“那你这些年穿白衬衫的习惯可是一点没变啊!”陆薇打趣。
他俩都不再年轻了,活在这样的年代里,年近三十的人似乎经历过许多的事情,总觉得像度过一生般漫长,两个孤独的灵魂能凑在一起,哪怕只是相互靠近,也会让人温暖。
风从窗口吹了进来,吹得贺沣眉宇温柔,他低头笑了笑,才说:
“去屋里吧!”
“干嘛?”
“做点咱们该做的事!”
他搂着陆薇往里走。
从客厅走向二楼卧室这一路,贺沣心里闪过很多事情。
年少时,他的心里曾有过一个女孩,只是一颗受伤的心对感情早已不再有执念,人生一旦没有执念,很多事情看起来就没那么难了,抓住或者放手都不算难,后来的很多年,他也曾想过,如果当时往前跨一步会怎样?可他知道,人生没有如果,就像他的父母自杀死在了那个牛棚里,不会有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