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若是再刁难,难免落了下乘,故而玄明只是斟酌了片刻,便拿手指叩了叩桌案,道:“——你决定了要与云儿成婚?”
白及略一颔首。
玄明脸上仍有觉得匪夷所思之色,他又问道:“是你提的,还是云儿提的?”
白及亦不避讳,答道:“我提的。”
于是玄明索性不再拐弯抹角,摇了摇头,反而是笑道:“前段时间,我兄长闲谈时同我说你已与过去不同,我过去和你没什么接触,不知他具体说得是什么,但如今……却有几分好奇了。”
他道:“云儿年纪尚小,又在凡间长大,若是她想成亲也就罢了。我听说你昔日回忆已经复苏,想来也有万年记忆,怎么也着急成这样?”
说着,玄明执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虽是笑着,但又带着几分不解地看白及。
也难怪玄明神君不解,仙界到底岁月漫长,订婚订个几百年不成婚的比比皆是,当年白及仙君座下的大弟子元泽与紫草仙子相识两年成婚已算得上极快,但两人到底都是年轻的仙人,气盛冲动些也可理解。而白及仙君这般沉寂千年万年未有动静的,哪儿能猜到一动就这么厉害……他和云母倒是相识不止两年了,可要说谈情,时间却也没长到哪儿去。
白及一顿,没有立刻接口,只是他想到云母,眼神却不觉柔了几分,他道:“不过是顺应本心而为。”
玄明哪里能看不出他眼中的眷慕之色,怔了片刻,将杯子放下,扬眉道:“你这个本心……倒是没耐性得很。”
白及略微闭了闭眼,并未回避玄明神君的调侃。
他脑中浮现的是云母坐在庭院莲花池边巧笑嫣兮之态。她到底是灵狐,举手投足间都有灵动活泼之态,总是跑来跑去的,若发觉有什么新奇的东西,还要着急地拉他去看。她高兴时笑里总有三分明媚七分羞涩,被他抱着、坐在他怀中时也害羞得令人觉得可爱。如今两人亲密,她有时会试着偷偷唤他名字,唤完又自觉犯错,畏罪飞快地缩回他怀里埋好,那时看她侧脸,便如花瓣映朝阳。
说来奇怪,白及也知自己看着并不太好接近,他一心向道,也无所谓外人,但细细想来,云母却是从一开始就极亲近于他,他本身又喜欢这般生灵,自是难以抗拒。其实起初无非是单纯的喜欢罢了……只是待这番喜欢转化为爱意,便有些难以收拾。
他定了定神,方开口道:“我心慕于她,她亦心慕于我。我命中既有,又何必回避?”
玄明哑然,看着白及坦坦荡荡的双眸,拿着扇子呆了半天,倒是不知该如何回他。良久,他才无奈地摇了摇头,失笑道:“你果真与我听说过的不同。仙中之仙……原也是有几分人气儿的。”
话完,玄明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一顿,继而又笑道:“不过话说回来,若是这事,我也没有办法说你。”
白及一顿,他自是知道玄明指得是云儿之母,只是听玄明这时说起,他便想起了刚刚一同离开的母女二人,目光不觉往门口投去。
……
这个时候,云母已经随着白玉进了屋子,拉长了脖子好奇娘要给她看什么东西。
白玉其实本来没什么要给她看的东西,只是看玄明神君好像有话希望避开云母说的样子,这才拉着女儿离开,进到屋子里才开始想要给她拿点什么。白玉原来是想随便找点特别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