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老谋深算的代善,扪心自问,他也无法在塔山铺做的比济尔哈朗更好了。
至少,济尔哈朗保全了镶蓝旗的主力精骑。
皇太极此时坐在高高的上首,但他的身侧,却并没有点灯。
此时,室外的天气已经是相当y郁,大雨一触即发,但这种情况,皇太极竟然没有让人点灯,由此也可知,他现在的心情,究竟是有多么y郁。
“大……”
代善其实很想为济尔哈朗说句话,毕竟,他非常了解济尔哈朗跟老八之间的关系,此时发话,在很大程度上,是讨好双方的作用力。
但尝试了j次,话到了嘴边,却摄于皇太极y郁的简直仿似地狱般的威势,代善又只能将话生生咽回到了肚子里。
莽古尔泰也是亦然,想说话,却就是说不出口。
连他们两个都是如此,更不要提其他的兄弟子侄了。
良久,皇太极y声道:“老六,你可知,你辜负了吾的信任?你葬送了万余大金勇士?”
济尔哈朗忙拼命磕头:“大汗,所有的错,奴才愿一力承担!恳请大汗责罚!恳请大汗责罚啊。”
海州这官厅,经过了j年前的一场洪水洗礼,虽然后来又被收拾起来,但却并没有怎么完整的修缮。
此时官厅的地板,皆是青石板,加之正值盛夏,也没有铺地毯,很快,济尔哈朗的额头上已经满是鲜血,简直凄惨无比,让人不能直视。
代善也知道机会到了,他绝不能再退缩了,忙小心道:“大汗,老六,老六已经尽力了啊。李元庆此人,实在是太过卑鄙歹毒。咱们,咱们还是要往前看啊。”
莽古尔泰也反应过来,忙也道:“大汗,二哥所言不错。老六已经尽力了啊。老六在此战中,已经做的很好。只可惜……只可惜李元庆这厮……不过,老六也算是为咱们提了个醒,咱们必须要万分小心李元庆的y谋诡计啊。”
阿济格众人也反应过来,忙纷纷出声附和。
“呼~~~。”
皇太极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大白脸上一p无法言喻的y郁,仿似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p刻,他y声道:“老六,你虽保全了镶蓝旗主力,但过错也无法避免!即便死罪可免,但活罪却难饶!你可f气?”
已经到了此时这般状态,济尔哈朗哪还敢反驳什么?忙拼命磕头道:“大汗,奴才f气,奴才f气!”
“好!”
皇太极冷冽一声,“来人,将济尔哈朗拖出去,重则五十军棍!”
“喳!”
p刻,达素带着两名高大的侍卫,直接像是拖死狗一般,将济尔哈朗拖了出去。
很快,厅外便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棍bchou打声和济尔哈朗鬼呼狼嚎一般的惨呼。
兔死狐悲啊。
厅内众人登时都有些不自然起来。
皇太极冷冽的扫视众人,低低y郁道:“塔山铺一战,木已成舟。但这仗还要继续打下去。尔等可有什么好思量?”
代善忙出列道:“大汗。明军士气正旺,又携塔山铺首胜之威,依照奴才的思量,我大金还是,还是要尽量收缩防线,以对峙为主,尽量避免与李元庆的正面冲突啊。”
此时,济尔哈朗败退,塔山铺这个关键节点被李元庆截断,也使得还留在耀州的岳托,被孤立又突兀的顶在了最前头。
虽说耀州距离海州也不远,一日便可至,但在这般状态,大金已经颇有些人心惶惶,谁又敢保证不发生塔山铺一样的意外?
哪怕岳托与皇太极j好,代善却也不能再墨迹,放任岳托孤立无援了。
他已经丢了萨哈廉这个儿子,若是再丢了岳托,那……那他还怎么活……
莽古尔泰也有些心虚的道:“大汗,奴才也赞成二哥的建议。此时明军势大,咱们还是尽力以稳妥为主,先避免与李元庆的正面接触啊。”
厅内众人虽没有说话,却是纷纷点头。
皇太极又是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眼神中竟然有了j分无助。
但这无助眨眼便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更y郁、更狠厉的暴n。
半晌,他冷冷道:“此事,吾要再好好思量思量。吾有些倦了。明日一早,咱们再议此事。”
“喳。”
一众臣子退却,济尔哈朗的军棍也挨完了,被人搀扶着,像是死狗一般,带到了皇太极面前。
“八哥,奴才对不住您啊。”
只剩两人,济尔哈朗也顾不得其他,拼命挣脱开搀扶着他的两个奴才,用力跪倒在地上,对皇太极拼命磕头。
皇太极的脸se此时已经柔和了不少。
对于这个比自己小七岁,虽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的小弟,他的心里是充满了ai护和犊之情的。
此时济尔哈朗头上、身上的伤口虽已经被包扎,但血迹却止不住的渗出来,这让皇太极的心里又怎能好受的了?
“老六,你先起来。来人,给老六赐坐。令厨房炒j个小菜,拿j壶好酒来!”
“老六,你仔细跟吾说说,塔山铺一役,究竟是何因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