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有了什么结果,她蹙了蹙眉头,“血气分析结果给我看。”
她目光锐利的在检查单上扫过,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闻酒,“胆囊感染导致的高烧不退,呼吸困难,除此之外,应该手术后出现了感染,肺的声音不太对。”
这个时候,宁璇的呼吸越发的困难,发出难听的‘赫赫’声音,又痛苦又挣扎
闻酒惊醒过来,上前一步,拿过顾丽媛手上的听诊器,亲自确定。
过了一会儿,她双手颓然的撑在病床边上的栏上,“你觉得怎么处理?”
顾丽媛:“这样的情况,先注射抗生素吧,把氧气的流量再开大一点,”
顾丽媛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兜里的手机又发出刺耳的铃声。
她接起来,轻嗯几声挂断,“免疫科今天下午进行了激素冲击的患者现在出现了全身抽搐,我要过去看看,这边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
顾丽媛简单的交代后,又急匆匆的离开。
这就是外科急诊室的日常,你要随时都穿好战甲,有上战场的觉悟和准备。
宁璇的状态并没有好转,而是持续的在恶化,顾丽媛又来了几次,不过每次的眉头都是越皱越紧,没有丝毫的方法。
他们擅长用手上的手术刀把人给剖开,用直接又粗暴的方法直接解决根源问题,像宁璇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简单的外科手术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顾丽媛在病床边站了站,揉了揉眉心,问一边的护士,“白主任还没有回来吗?”
“好像是贵州那边下大暴雨,飞机延误了,之前跟主任联系的时候,他们才登机。”
“他知道这里的情况吗?”
“当时,患者的情况还没有这么严重。”那就是不知道了。
顾丽媛声音顿了顿,看着顿在宁璇病床边边,一脸乖巧的闻酒。
闻酒是怎样的人?
顾丽媛觉得闻酒是她进医院以来遇到的最强的竞争者,她对外科的课本滚瓜烂熟,the lancet , nejm这样的杂志堆满了书架,甚至常作为一助参加复杂的手术,临床经验丰富。
在她的印象里,闻酒总是情绪镇定的,总是运筹帷幄的,自信的,充满好奇的,她从来没有见过闻酒这样。
慌乱得压不住
乖巧得不像样
顾丽媛对闻酒的敌意微微淡了一点,安抚道:“你也不要太担心,只要”
“顾医生!”护士惊叫出声。
“怎么了?”
“顾医生,血氧饱和度开始下降了。”
当呼吸机里的空气被巨大的压力推进和抽出身体的时候,身体的器官可能会承受不住这样的强大压力而出现破洞。
闻酒的手慢慢握紧床单,白皙莹润的手背上有着隐隐的青筋
顾丽媛:“准备手术”
准备手术能够挽救什么吗?是可以将肺上面的破洞补好,还是换个方式强制给氧又或者什么。
出租车司机说得不对,医院并不是一个你去了就一定能活蹦乱跳出来的地方。
那只是在长生不老的幻觉大行其道的情况下,所有人不切实际的期翼。
“如果手术”
闻酒忽然站起身,她背对着顾丽媛,声音冷又有着往日从来不会出现的尖锐,“手术能够改变什么!?”
闻酒目光扫过全身插满插管,肉里还有着缝线的宁璇,眨眼将涌上来的泪意压下去,“现在已经是最坏的死法了,不要再手术了。”
“可是……”
“我说,够了。”
“顾医生,我放弃有创抢救。”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闻酒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响起,在她声音落下去的瞬间,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音。
闻酒半跪下身,剪开呼吸管的胶带,看着显示屏幕上冰冷的数据慢慢变低再变低,最后消失
“滴。”
闻酒手紧紧的握着被剪下来的呼吸管,头低垂,额头抵在床沿边,声音伴着浓浓的鼻音传来,“宁璇,死亡时间凌晨4:31分。”
她是医生。
但是她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