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亚空间中,没人知晓时间的流淌速率与方向,它的本质就如同人类帝国如今所抗衡的敌人一般混沌无常。或许一刹那是一天,或许数年是一瞬,熵的伟力在这个领域中被极大限度地弱化,没人知晓上一刻的成年战士被来自恶魔利刃划伤后是否会变为垂垂老矣的行尸,或是变成溺死在血池当中的幼儿。
熵,这一自宇宙诞生之时便已然存在的伟大规则,其在恐虐领域的具现化,便是任何生命都会在血神的注目下被夺去。
无论是被星际战士的沉重链锯斧割下头颅的恐虐恶魔,还是被诅咒烈焰稍加沾染便会在惨叫中焚烧成灰烬的凡人辅助军。
每个存在在这场纵横千里的残酷绞肉机之下都显得无比渺小,连同行走在焦土大地上的泰坦神机也时常在各种亵渎恶魔火炮的齐射下陨落。
放血鬼与人类濒死之际的凄惨哀嚎在响彻天空的宏炮咆哮中被尽数掩盖,相较于恐虐魔军的黄铜巨兽丝毫不落下风的超重型装甲洪流也在步兵的协助下缓缓推进,颅骨巨炮与毒刃那难以计数的庞大尸骸甚至都在双方的堑壕中形成了天然的掩体。
漫天遍野的恐虐魔军依然如同狂潮般侵蚀着群山之子的阵线,从第8天开始、到第8周,以及第8个月,无论何时,无论多久…它们依然如此。
它们的愤怒在血神嗜血的意志下永不消散,它们的疯狂在人类濒死的惨嚎中成倍放大——它们享受着这场前所未有的疯狂战争,即便它们的死亡在人类那愈发庞大的炮火阵列下愈发渺小,但没人在乎,它们只想要更多的鲜血。
硝烟、堑壕,漫天的火炮与遍地的尸骸,以生命为代价不断向着黄铜堡垒推进着的血腥阵线,整个恐虐神域都犹如炸药的引信般被来自人类帝国的攻势燃烧,无穷无尽的血肉浪潮象征着血神对于鲜血的渴求,即便是整个银河中最为疯狂的战争也不能与其相提并论。
按理来说,任何现实宇宙的军队都会在恐虐魔军这以战争为养料的疯狂之下被击溃。
因为即便是身为半神的阿斯塔特都在以每8天阵亡8位的速率不断减少,其中不乏来自努凯里亚或是戈尔戈坦星区的新兵,更多的则是来自泰拉的老兵——这些精锐的战士都要在基因原体的命令下前往那些足以摧毁理智的残酷战场,其惊人的阵亡率足以震撼大远征中的每支军团,尤其是曾经与伊莱恩交谈过彼此观点的佩图拉博。
他深知这位精心于计算的妹妹对于战损的需求几乎刻在骨髓。
然而,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生命在颅骨王座上欣慰的低吼中消散,连山填海的尸骸甚至要比堆积成山的弹壳要更多。
随着‘坚毅决心号’的阴影距离黄铜堡垒愈来愈近,颅骨之主的狰狞笑容正愈发旺盛。
祂那纵览过去与未来的巨大伤疤正隐隐作痛。
祂无比渴望着那一刻的发生。
祂无比期待着那滴血的流下。
整个银河中最为疯狂的反抗与战争在祂的瞳孔中倒映,却仍旧无法企及那位珍宝的鎏金瞳眸中所燃烧着的烈焰。
多么动人,多么哀恸,多么疯狂。
即便每天都有来自现实宇宙的新兵和重塑形体的恶魔被投入战场,它们就像绞肉机一样将鲜血不断压榨的疯狂,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