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事,就是感情受到伤害了,我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党民解释了一通,樊赛丽的烦躁地挂了电话,却是连再见也没说,他悻悻然在审讯室外抽了一支烟,越想越窝火。
抓这个拐王就累了个半死,等抓回来了才发现,刚开始呢,那丫不愧是靠嘴吃饭的,铜嘴钢牙,一开口能噎死你。
交待案情,没问题,我全交待,不光交待,我还得跟你们探讨一下,你问民工那事?那怎么能怨我,都是签了协议的,让他们去工厂学习啊?不干活怎么学习?条文里写清楚了,怎么可能是诈骗。
哦,你是工厂的介绍费啊?那我当然得收了,这介绍费和诈骗扯不上关系啊,要骗您得找劳动部门啊,是他们骗老百姓了,合同主体是他们。
神了,他说得振振有词,字字在理,如果按法律条文,似乎还真挑不出他的毛病。比如办公司签留学协议,艹了,这货早留一手了,那公司法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推二六五屁事不认了。
贩假币倒是交待来源了,这事他也有话说了,我不属于贩售,而是他它给贩毒的了,以物易物,算不是贩售,也不是我的,所以不能叫非法持有。
那特么非法藏匿毒品总有吧?
不能,那也不是我的,我骗回来的,连你们都知道是谁的。
于是一来二回,仿佛他是清白的一样,就私设邮正储蓄所他都不认为犯罪了,我就是邮正代办人员,这钱顶多挪用了,怎么叫诈骗?诈骗是以非法占有为目的,我不还没占有就被你们全搜走了?把我财产一罚没,我擦,你们还赚了。
说不清这个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在故意折腾,反正是逻辑混乱,不能用正常思维来理解,特别是和李倩、姚玉霞两个女人的事,这货嘴一跑火车,能给你讲半天一龙二凤的胡天黑地细节,再糙的爷们都能听到脸红。
党民重重陷了烟头,又一次回了审讯室,里面,王寿和在侃侃讲当年骗人妻的旧事:
“……我记得很清楚,第三个,安庆,我在安庆饭店吃饭遇上的,大冬天,她一个人,只要一份盖饭,我一瞅,就是那种经济条件一般的……但是打扮的不错,特别是穿着高眼鞋,毛裙,身材相当不错,但衣服的质地一般,这种女人就容易上手了……我制造了一个巧合,不小心把一罐饮料,洒到了她身上……不多,就一点儿……”
王寿和神往的讲着,这狗日货能记得他搞过的每一个女人,而且能讲出每一个细节,更日了狗的是,你还不能不听,你不听他就生气,他一生气,什么都不跟你说了。
党民坐下来的时候,王寿和已经讲到了,由一瓶饮料洒在衣服上如何认识,如何循序渐近,如何上手,如何善解人衣,以及如何温柔刺入……党民听得咬着下唇,嘴巴啧啧直响。让嫌疑人交待很难,可遇上这种全盘交待,而且交待太细的嫌疑人,也头疼啊。
这表情把王寿和刺激到了,他一撇嘴道着:“一看您……就是不懂女人啊。”
“不要谈和案情无关的话题。”党民道。
“哦。”王寿和似乎对这位警察还是有点敬畏的,不过话一转难听了:“对,不能谈这个,反正你也不懂。”
嘭,党民重重一拍桌凶着道:“王寿和,你老实点,你忘了自己身份了是不是?”
“没忘啊,未经判决的嫌疑人,也有人权的……您说我不够老实,我就有意见了。交待钱,我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交待女人,我能精确到脱了衣服的细节,您还要让我怎么老实?难道要问我射精阀值和勃起时间?”王寿和义正言辞问。
预审给气得哭笑不得了,党民摆摆手道着:“对不起,我错了……换个话题,说说美钞的事。”
“哦,那送的。”王寿和道。
说是戈飞飞送的,戈飞飞记不起来了,顶多承认王寿和手脚不干净在他家里摸走的,党民问着:“送的,你哄鬼啊。”
“不,假币是哄人的,冥币才哄鬼。”王寿和道。
“正面回答,到底那儿来的,你那儿可不是一个版本。”党民道。
“真是送的,这个交话费送手机是一样的,指不定逮着个傻逼就能大卖一笔,那玩意没人要,在咱们这穷省不好卖。”王寿和道。
这是实情,美钞在国外的流通量并不大,顶多是收藏好者,或者偶很少一部分需要出国用的,黑市兑换,而那些长年做换钱生意的,为了信誉着想是不会用假钞的,所以市场相当窄,顶多在一线城市或者沿海城市才有市场。
到这儿就卡住了,党民还没有反应过来,王寿和倒反应过来了,问着党民:“警官,还有什么细节?”
“你从戈飞飞处取到假钞,是乘火车回来的?”党民问。
“对呀。”王寿和道,车次、时间报出来了,和他几次交待没有差别。
党民突破反问着:“实名乘车,没有找到登记啊。”
“嘿嘿,狡兔都三窟呢,您不至于觉得我只有一两个假身份吧?这个不是我的错误啊,据官方权威数字,全国黑户尚有一千三百万多户,至于假户就没法统计了,现在二百块钱买的身份证,脸差不多点都上飞机……这不是假话吧?你要知道假身份的细节么……我想想,我在阜阳市办的,办证那人叫许老肥,在阳泰街上,手艺好着呢,你要不挑不拣,一百块钱身份随便拿;要求高他也有办法,顶多一天,能给你办得妥妥的……”王寿和道,又交待出了一个从事非法生意的边缘人,一旁记录的刑警,把这条线索记了下来。
到此又僵住了,这个奇葩不是被审到哑口无言,而是经常把预审得问到张口结舌。
是啊,我都交待这么细了,诈骗、容留介绍**、藏毒等等,你还让我交待什么,只要我知道,我得给你大讲特讲一番,否则我这么天才都没人发现,岂不是锦衣夜行、明珠暗投了?
“带下去……回去好好想想,要是知道戈飞飞的假钞来源,算你立功。”党民挥手道。
“没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王寿和正色道。
刑警们牙疼的侧过脸了。
“教官,这块料咋整?”有刑警问了,一脸难色。
交待得已经很细了,可细得不对地方,而且你从他正儿八经的表情上,找不出任何怀疑的端倪。
于是党民郁闷地道着:“***,我头回遇上这种货色……在美钞上,肯定有假。”
“不像啊,他要美钞干什么?如果是专业制贩假钞,那就没必要张罗诈骗了,他干的那活,比制钞简单不了多少。”又一位刑警如是判断道。
在无从知道嫌疑人脑袋里究竟还有多少东西没倒出来之前,只能依靠这种细枝末节的判断了,可惜的是,这个老拐,实难判断。
“先回去吧,重新制订一个审讯方案,再兜兜底,这货逃了十几年,知道的料多了。”
党民起身道着,收拾着东西,一行人相随出了看守所,有点垂头丧气,案子仍然在原地踏步,那怕抓了十几个嫌疑人,也没有找到再上一层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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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下班,再上班,再下班。
又到了下班一刻时,关毅青才发现瞎忙了一上午,什么都没有干成,她翻着桌上的台历,已是6月12日了,老搭裆郭伟被抽调到市刑警九队跟伪钞的案子,十几天不见人影,林其钊和师傅又不在一个单位,像她这样的女警,已经稳坐到内勤罪案信息处理中心副职主任的位置。
外勤,是男人的世界,大多数时候,那些平时办事说话都有点**的男警,在任务上会下意识地让女人走开。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挺喜欢这个特殊的环境的,尽管朋友圈子越来越少,人也变得越来越宅了。
6日和师傅陪容缨回了一趟老家,次日就回来了,这些天并没有什么事,可她总是觉得心事重重的,放下了办公的电脑,背起了包,信步走到电梯口时,电话响了。
一看,陌生的号码,她下意识地知道是谁,放在耳边道:“喂。”
“是我。”小木的声音。
“我知道。”关毅青笑了,女人的第六感觉,非常准。
“看来咱们心有灵犀了,那我直入主题了,美女,约不?我帝豪酒店等你。”小木慵懒的声音。
蓦地关毅青像被针刺了一下一样,如果在以前,在不知道他和容缨的关系之前,或许她会兴然前往的,而此事之后,她发现自己对这位帅哥的热度已然骤去,而且猝听这样的约会,让她很反感,她道着:“不好意思,我在加班。”
“胡说不是,我刚刚听到了电梯的铃声,你是准备走。”小木道。
“是啊,出外勤,我真有事。”关毅青推托着。
“你可别后悔,我准备送你一件礼物。”小木道。
关毅青反感更甚,直道着:“木,我们彼此一直把对方当朋友,普通朋友,不管于公于私,你的礼物,我都不能接受的。”
“哦,你终于解开自己的心结了,准备把我当成过往烟云?”小木笑着道。
关毅青隐晦道着:“对呀,可你不能这么快也解开心结吧?又准备**到花天酒地?”
“你在大事上不糊涂,可在小事上,还是不聪明啊,我要勾搭你,早上手了,还至于等到现在才送礼物?”小木笑了。
“你再恶心我,朋友也没得做了啊。”关毅青不客气了。
“是吗?我正是看重我们这份友谊,才送你这个礼物,你确定不要?”小木道。
“不要。”关毅青斩钉截铁道,怕陷入感情漩涡里,像以前那样说不清道不明。
“那随便你了,是有关滨海、苏杭出现的r7伪钞线索,我在帝豪等你一个小时,来不来。”小木说道,啪声挂了电话。
关毅青张口结舌,神情激动,匆匆进了电梯,不一会儿是奔着从电梯里跑向路边拦车的,这份礼物,是不管那一位警察,都舍不得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