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040 害怕(1/2)

    这个回答也是伍哲意料中的,他之所以会来一趟,只是为了让可乐死心而已。

    “那我就不问了,”伍哲看着远处冲浪的人群,“刚才那个……我开始还以为是你儿子,没想到竟然是你哥。”

    老侯叹了一口气:“我也是一个星期前见到的他……快30年了,我都快忘了我有这么一个哥哥。要是那个时候我听他的,一起去冬眠,现在应该也比你大不了几岁。”

    伍哲没有说什么,关于冬眠的话题虽然常见,却也沉重。就在刚才,候桢那声“哥”说出口的时候,伍哲真是被吓了一跳——看看现在满脸沧桑的老侯,再想想刚才看到的,一脸青春的哥哥……

    时间的残酷性,在这一个瞬间就显现出来了。

    “你是不是觉着,我不去冬眠挺傻的。”老侯问他。

    “可能吧,路都是自己选的,你多活着的几十年总不是假的。”

    “有时候我也这么安慰自己……可是回过头来想想,这一辈子就这么过了一大半,半截身子进了土……等你有一天,到了我这个年纪,天天照着镜子,看自己变老,就知道这种滋味了。”

    一直以来,老侯给自己的印象都是个警察的形象,粗糙,果断……但是现在,伍哲感觉自己面对的只是个老人。

    “我哥昨天还跟我说,以后的技术越来越发达,说不定就会有返老还童的,”老侯自嘲的笑了笑,“说不定……未来什么模样,谁知道呢?”

    伍哲没有说话,因为他感觉老侯的话也许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自己说的。

    “可我还是不愿意去冬眠,你知道为什么吗?”老侯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就盯着沙滩上那些欢笑的人群,这眼神让伍哲联想起,他那天在烛火公司门口,老侯盯着烛火商标的模样。

    “为什么?”伍哲问。

    “因为我知道人类没有前途可言,我们只是一群被欲望支配的简单生物,”老侯喃喃道,“我不想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从冬眠柜里苏醒过来,看到这个社会走向穷途末路。我记得,我上大学的时候,第一次接触冬眠经济学——我年轻的时候,研究这个经济学的人还不是很多。那时候老师就说过,冬眠行为是人类个体拖延症的放大版,是这个文明的癌症。因为冬眠,老人不再会给子孙留下遗产,我们交给未来的,不仅仅是一个被过度开发的地球,更是一大堆沉重的赡养义务。”

    这些很书面化的语言不想是老侯能说出来的——就像之前,老侯对他说过的那段话一样。但这可能真是他的心里话。

    伍哲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老侯似乎有些停不下来:“你在办公室见过欧文,他的年纪看起来跟我差不多……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冬眠?”

    “为了公司?”这句话刚说出口,伍哲自己就否决了。

    “当然不是,他的公司很简单,产品几乎没有成本……那些程序,就等于是永远挖不完的金矿,他一天赚的钱,就可以让自己冬眠几百年,而这笔钱可以请世界上最专业的投资基金代管……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每天去那个公司上班,请一大堆工人,做那些毫无技术含量,也毫无意义的工作,你知道为什么?”

    伍哲摇头,静静的等待着答案。

    “因为他跟我一样,对未来没有安全感。可能他比我更糟糕,因为他就生产那种产品,你也知道,他对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