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就像人的呼吸一样,ai程序的大小时刻都在变化,不断接触信息,增加自身数据量,删除自身数据量——这是ai的本能。只要ai还活着,这个过程就会一直进行。而且通常来说,这个过程还会占用计算量。
在大部分程序都是静态的数据环境下,ai的这种特征就像是黑暗中点着的火把,想不让人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当然,程序也可以选择封闭——就像人进入冬眠一样,把自己伪装成普通的数据包。
这也是可乐进入伍哲电脑的方式——但可乐还是打了预防针的,他在伍哲下载自己之前,已经入侵了伍哲的电脑,并用软件确保把自己下载完成之后,第一时间打开。
如果没有这种事前的准备工作,这样做的风险其实更大,因为如果数据包的使用频率高,那警方肯定会仔细甄别,而使用频率低的,很可能在一段时间以后,遭到网站优化软件的自动删除。网络世界中,绝大部分信息都是冗余无用的,对于ai来说,永远冬眠在互联网的某个角落,其实跟死了没有任何区别。
没有人会记得他们,没有人会去专门找他们……即使,ai运气非常好,遇到一个人碰巧打开了这样的文件,他也得面对人的质疑——如果这个人不愿意承担法律上的风险,或者只是把ai当作某种程序,那ai还是死路一条,电脑中,任何一种杀毒软件随时都会粉碎它——几乎可以肯定,现在所有的杀毒软件,肯定都已经被政府负责清网的ai渗透了。即使没有,出于公司利益,杀毒软件公司也一定会加强这方面的自查。
所以现在的世界,对可乐来说,唯一安全的,也许就是伍哲这台小小的,断了网的个人电脑。
相比起之前自由的时候,伍哲这台电脑实在是小的可怜。仅仅几个pb大小的硬盘,大部分还是空着的。除了跟自己一起,下载过来的那些电视、电影以及游戏,电脑里几乎没有其他的东西。
对于可乐来说,他现在每天能干的事情,就是自己看这些电影,以及透过这台电脑小小的摄像头,看看窗外的风景——伍哲每天上班之前,都会把这台电脑搬到窗户面前来。
这让可乐觉得自己就像一株植物——但是更深入的想一想,其实ai不都是这样,如果人类不给他们手脚的工具,他们就是静止的,会思考的植物而已。
刚开始的几天,伍哲跟他说的话并不多,他也不会刻意的来找话题。但等双方都熟悉之后,聊的就多了起来,有时候甚至会聊的伍哲睡不着觉。这中间大部分时间,都是伍哲在听可乐说,因为可乐经历过的世界远远比伍哲要丰富——伍哲的世界和人生,可乐可以从不同的渠道看到无数个,而可乐的生活,人类可能还根本没接触过。
可乐说起他第一次见到卢婧文时的激动,第一次接触到其他ai时,双方拼命的说话,一秒钟说上千句话,把电脑都说死机了的兴奋,第一次从在卢婧文的大学课堂上,听她的老师陆长青教授说起,如果智能生命存在,他们命运会如何时的悲哀,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命运的恐惧……
“很多人都质疑过我们,说一段程序怎么可能产生情绪……我记得卢婧文他们社团里,有一个叫严协的人这样反驳,说一堆蛋白质都能说话,你怎么不觉得奇怪,当时全班的人都笑了。我记得网上有个教授曾这样说解释过,说当第一个动物表达开心的时候,周围的同类是不知道他咧开嘴是干嘛。所谓的情绪,不过是某种行为模式而已,并不局限在动物上。”
在又一次跟伍哲的闲聊中,可乐说道。
“也许所谓的智慧和思考,也不过如此而已。”伍哲也有点感慨。如果说,刚开始的几天,他还开始有点怀疑可乐来找自己的目的,会偷偷揣摩他说话是不是别有他意的话,那现在伍哲已经开始相信,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程序生命而已——尽管他不具备任何人类的生理特征,但毫无疑问,他具备了一个真正的,人的思维方式。
“伍哲”,可乐说,“如果可以的话,能帮我一个忙吗?”
伍哲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看了看电脑的摄像头:“什么?”
“周末,你休息的时候,带我去一次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