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了弘晴一句之后,便即起了身,也没给诸般臣工们再多进言的机会,施施然地便转入了内宫去了。
“散朝!”
老爷子这么一走,时候在门前的秦无庸自不敢怠慢了去,扯着嗓子高呼了一声,便赶忙领着一众宦官宫女们追着老爷子的背影也转入了后宫去了,一场变化多多的朝议到此便算是告了个终了,鼓足了劲准备争夺的诸般臣工们见状,自不免憋的慌,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是三三两两地都散了开去……
“此事怎就弄成了这般模样,晴儿既是别有想法,为何不早言之,嗯?”
三爷对今儿个的朝局之变化显然是极为的不满,这一回到了府上,黑沉着脸,满是不悦地便责问了弘晴一句道。
早言?真要早言了,您老又岂会舍得?
面对着三爷的问责,弘晴实在是有些个无奈得很,没旁的,只因就三爷那个性子,真要是提前知晓了中央银行的重要性,那断然是不肯放过这么块大肥肉的,问题是就眼下这等朝局,老爷子又岂肯将此事交到三爷父子的手中,真要强争的话,那必然要犯了老爷子的忌,再说了,对于弘晴而论,工部才是关键中的关键,为了能保住工部,付出再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当然了,弘晴将中央银行交给弘历也没安啥好心,而是在给其下套子,道理很简单,没有足够的金融知识,中央银行就是各雷区,谁去谁死,这与智算无关,纯然就是经验与知识的深度问题,在这中华之地,弘晴还真就不相信有谁能跟其比较个高低的,待得弘历将事情搞砸之后,弘晴自然可以顺势将中央银行接管到手,又何须急着去争夺,再说了,今儿个之事也不是弘晴之本意,而是没法子之下的选择,若不是抛出了中央银行的概念,老爷子又岂会轻饶了整蛊出了偌大风波的弘晴?
“父王息怒,此事上,孩儿确有欠周详之处,然,却非孩儿故意隐瞒,实是被皇玛法所逼,临时起的意,未能早将此事想明,孩儿有过,不敢自辩,还请父王处罚则个。”
跟盛怒中的三爷较劲,那绝对是找抽,弘晴可不想拿自个儿的小屁股去尝试一下家法板子的硬度如何,自是不可能跟三爷实话实说,也就只能是作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委婉地解说了一番,末了更是诚恳地自请了处罚。
“哼!而今这么个局面下,这中央银行已成了诸方必争之要地,欲想拿下,恐非易事,尔可有甚计较否?”
弘晴都已将话说到了这般地步,三爷自不好再死揪着不放,不过么,心中的恼怒却并未稍减多少,但听其重重地冷哼了一声,焦躁无比地便直奔了主题。
得,老爹还真就是贪心病犯了,这等烫手的山芋也要去抢,真是不知所谓!
这一听三爷如此急不可耐地便打算去争夺中央银行的掌控权,弘晴实在是有些个哭笑不得,忍不住便腹诽了三爷一把。
“父王明鉴,孩儿以为此事恐争不得,倒不若顺势而为来得好。”
腹诽归腹诽,弘晴却是不敢大意了去,没旁的,真要是三爷胡乱行事,那后果可是相当之不堪,就算三爷再生气,弘晴也须得将话给说明了。
“嗯?”
弘晴这话显然极其不合三爷的胃口,这不,弘晴话音刚落,三爷的眉头已是竖了起来,冷冷地哼了一声,虽不曾出言呵斥,可那阴沉无比的脸色便已说明了三爷的态度。
“王爷若是打算自毁前程,那便去争好了。”
三爷的脸色这么一耷拉下来,身为人子,自是不好再多进言,而李敏铨此际还尚未想透事情的关键之所在,也不敢胡乱开口,唯有陈老夫子却是无惧于三爷的威风,冷声便从旁打岔了一句道。
“啊,这……”
一听陈老夫子这话说得寒,三爷不由地便是一愣。
“陛下岂是无决断之人,若是真有意将此事交予王爷,又何须王爷去争,若是无意,王爷纵使争了也是枉然,反倒平白犯了忌,此一条若是都参不透,又何谈甚将来?”
陈老夫子压根儿就没给三爷留甚面子,毫不客气地便训斥了其一番。
“夫子教训得是,只是兹事体大,终归须得有个章程才好,若不然,皇阿玛一旦问起,恐进退失据焉。”
被陈老夫子这么一训,三爷的脸色瞬间便涨得个通红不已,心中虽不甚服气,可实在是不敢跟陈老夫子顶嘴个不休,没奈何,也就只能是含糊地问策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