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慧灵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没有把白天的事情告诉杞澜。././
待次日天明二人起床之后,他一脸严肃地对杞澜说,自己发现了一种特殊的办法,可以让修习《镇魂谱》的速度提高数倍。这个方法,就是将活人的鲜血吸食入体,再用尸体的内脏去喂养魔石。
杞澜听后大为震惊,她当即否决了慧灵的提议,并劝他万万不可误入歧途。倘若用他人的性命来加速自己的长生脚步,这哪里还是什么修仙成神?简直比妖魔的行径还要狠毒。
慧灵早就料到杞澜会有这种反应,这一切都是在他计划之中的。于是他装出一副顿悟的样子,承认自己确实太过心浮气躁,今后不会再提及用人血练功这类残忍的事情,反正他们现在都还年轻,循序渐进地慢慢修炼也就是了。
杞澜闻言甚是欣慰,当下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这一日二人照常各忙各的,慧灵假装留在房中自行练功,而杞澜则独自外出去采摘野果。
趁杞澜外出之际,慧灵偷偷将自己的衣衫打了个包裹,藏在屋外的大石后面。
到了晚间,二人吃过饭后在灯下闲谈。慧灵一直握着杞澜的小手不肯撒开,时而回忆当年二人相恋时的甜蜜场景,时而憧憬夫妻两个的美好未来。那一晚,慧灵就像有说不完的话一样,拉着杞澜一直聊到很晚才睡。
丈夫对自己恩爱有加,杞澜的心中自然是欢喜无限的。当晚她入睡之时都面带笑意,脸上展现的全是甜蜜和温存的幸福表情。
待杞澜睡熟以后,慧灵坐在床边盯着妻子看了良久,泪水不停地从眼眶中滴落。他心里清楚。这可能是他今生今世看到杞澜的最后一眼。从此以后,他在杞澜的心中定会变成一个寡情薄义的负心汉。一个奸诈无耻的卑鄙小人。
哭罢多时,慧灵银牙紧咬转身而去,悄然走出了那个温暖的木舍。随后他从大石下面捡起包袱,回头望了最后一眼,跟着便快步走进黑暗之中。
星空下,普兹阿萨早已静静地等在那里。慧灵走到普兹面前,眼含热泪长叹一声:“走吧,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
两个人一路向南走去,一个仗着身强体壮,一个仗着神力无穷。二人一连走了一天一夜都没停下。生怕杞澜从后面赶上。直到第三日天光大亮,两人走到一条河流跟前,这才坐在河边喝水吃饭,小睡一会儿。
醒来后,普兹对慧灵说道:“自此时起。大小事宜均由你做主,我只负责替你出谋划策。虽然如今只有你我二人,但也应分清君臣主次。眼下我们该去往何处,是沿河向东,还是过河向南,全看你的意思了。”
慧灵眼望河水凝立半晌,脑子里的思绪纷乱已极。过了许久,他才眺着远处沉声说道:“杞澜的故乡在极北之地,她醒来之后寻我不见。想必最终会回到她的故里。我若得成大事,必将设法求她宽恕于我,那时再重修夫妻情分。我若功败垂成,那便是上天注定我夫妻二人有缘无分,我也不想让她听到有关我的任何消息,又何必让她听到之后徒增忧伤?”
说着。他手指河对岸的群山继续说道:“向南走吧,现而今,我只想离她越远越好,让她无法寻到我的踪迹。”
普兹摇头叹道:“恕老夫愚鲁,有件事情我无法想通。既然你对夫人如此不舍,何必要这般残忍地弃她而去,带在身边岂不甚好?”
慧灵回道:“你有所不知,我也是事出无奈,不得已而为之。其一,九隆的追兵穷追不舍,不知何时又要杀来。杞澜跟在我的身边,无疑是将她送入虎口,倘若她因此而命丧黄泉,我又岂能再独活下去?你我将追兵远远引开,自可保住杞澜平安无事。其二,我若想尽早追上九隆的功力,就势必要大开杀戒饮用人血。杞澜心慈手软不忍杀生,也执意不允我伤人性命。我若强行为之,恐怕有伤夫妻感情,我若顺从于她,建国之事又到拖到何日方止?”
普兹点点头,终于理解了慧灵的苦衷。但他还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于是再次开口对慧灵问道:“话虽如此,但不辞而别终归不妥,尊夫人一觉醒来寻你不见,不知该伤心到何等地步。何不编个由头让夫人先行回乡,就说你有重要的事情须独自去办。你夫人二人约定时日,届时你再将她接来,也免得夫人牵肠挂肚。”
慧灵呵呵一笑,面色凄苦地反问普兹道:“牵肠挂肚?你可知什么才是牵肠挂肚?我来问你,你可是一生之中从未婚娶?”
普兹被慧灵问得微微一怔,随即摇头答道:“自然未娶,老夫本是哀牢的巫祝,巫祝者历来不能婚嫁迎娶,就连女人的身子都是碰不得的。”
慧灵苦涩一笑,点头说道:“这便是了,你终生未娶,又岂会明白夫妻之情是为何物。倘若我对杞澜明言要暂时分开,恐怕无论如何也赶她不走,她必将尽其所能与我寸步不离。纵然我拉下脸来将她轰走,那她心中又将会是何等悲苦?此后,她整日都在盼我回去与她相会,我一日不归,她的愁容就会增加一分。长此以往,一个好端端的人,怕是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