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晶球里,飘忽不定,幻化出各种似是而非的光影,和哈利脑海中的影像重叠在一起——黑色的巨龙,诡秘的莉莉丝,还有那些在噩梦或是记忆中无助惨死的人们,乱纷纷地好似走马灯一般在哈利眼前徘徊。
“你在害怕什么?”一个声音在哈利脑海中响起,陌生却又熟悉,带着令人不快却又无从反驳的轻蔑,“你知道那个答案的,你只是不敢面对。”
眼前纷乱的光影消失了,它们融化在一起,化作一只金色的眼睛,镶嵌在熊熊燃烧的黑火之中,静静地凝视着哈利。
“你真的,准备好了么。”
冰冷的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让哈利如同置身寒冷的死水中,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猛地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发现全班同学都在盯着他。这实在是太令人尴尬了,哈利赶紧坐直身子,很显然由于房间里太热,而且脑子里胡思乱想,他刚才差点儿睡着了。
“亲爱的,我刚才在说,你出生的时候,显然受到土星的不祥影响。”特里劳妮教授说,语气里带着淡淡的不满,因为哈利显然没有专心听她讲课。
“对不起,受到什么——?”哈利问。
“土星,亲爱的,土星!”特里劳妮教授说,看到哈利听了这个消息无动于衷,她的语气明显有些恼怒,“我刚才说,在你出生的那一刻,土星肯定在天空中占统治地位……你的黑头发……你瘦削的体形……还有你在襁褓中就失去父母……我可以断言,亲爱的,你出生在冬天吧?”
“不是,”哈利说,“我的生日是在七月。”
罗恩忍不住要笑,但赶紧把笑声变成了阵干咳。
一个小时后,特里劳妮教授以一大堆繁杂的作业结束了这堂课,当哈利和罗恩融入下楼的人流,回礼堂吃饭时,罗恩恨恨地说,“讨厌的老蝙蝠,整个周末都要搭进去了……”
“一大堆家庭作业?”赫敏从后面赶上他们,兴高采烈地问,“维克多教授什么作业都没留!”
“唉,维克多教授太好了。”罗恩心情沉重地说。
他们一路前往一楼的门厅,在路过八楼时,他看到了索伦和伊莎贝拉,两个人站在那副“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画像前,不知在说些什么。
哈利心思微微一动,他知道这里隐藏的秘密——有求必应屋,去年就在这里,他学会了守护神咒。对于索伦在干什么,哈利并不是很好奇,想来大抵是来这里练习施法之类的。
哈利回头去看罗恩和赫敏,才发现虽然只是一愣神的功夫,他们已经裹挟在匆匆的人流之中,走到楼下去了。等到哈利来到门厅,里面已经挤满了排队等候吃饭的人。就在他已经放弃从人群中找到他们的念头时,大厅的另一侧传来一阵吵闹。
人群中间,德拉科·马尔福手里捏着一份报纸,嘲弄的看着愤怒不已的罗恩,赫敏正拼命拉着他,不让他扑向马尔福。
“哦,对了,小丫头,你今年夏天跟他们住在一起的,是吧?”德拉科讥讽地说,“那么请你告诉我,他妈妈是不是真有那么胖,还是照片照得有些失真?”
“那么你妈妈呢,马尔福?”赫敏说尖刻地回击,一边和纳威用力拉住罗恩的长袍,“瞧她脸上的那副表情,就好像她鼻子底下有大粪似的!她总是那副表情吗,还是因为跟你在一起才那样?”
马尔福苍白的脸变得微微泛红。
“你竟敢侮辱我妈妈!”
“那就闭上你的肥嘴。”赫敏说着,转过身去。
虽然隔着不少看热闹的人,但哈利还是看到了德拉科的动作,这让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德拉科恶狠狠地盯着赫敏的背影,右手从怀里抽出了魔杖。
砰!紧接着是几个人失声尖叫——一道亮红色的魔咒从德拉科的杖尖射向毫无防备的赫敏,却在击中她之前被拦了下来——一道白色的火焰一闪而逝,哈利出现在赫敏背后,挥手把德拉科的魔咒挡开,被弹开的咒语打到墙上,炸出一团碎屑。
哈利恼怒的看着德拉科,魔杖被他捏在手中,就在他想打飞德拉科的魔杖的时候,又是一道咒语飞了过来,打在愣住了的德拉科身上,爆出一团耀眼的光芒。
哈利猛地转过身,看见穆迪教授一瘸一拐地走下大理石楼梯。他手里拿着魔杖,直指着刚才德拉科站的地方——光芒散去,德拉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浑身雪白的白鼬,正在石板铺的地上瑟瑟发抖。
门厅里一片可怕的寂静。除了穆迪,谁都没有动弹。穆迪转脸看着哈利——至少,他那只正常的眼睛是看着哈利的,另一只眼睛则钻进了他的脑袋里面。
“你没事吧”穆迪看着赫敏,粗声粗气的说,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没有,”赫敏有些不安地说,“没有击中。”
“恩,那就好!”穆迪点了点头,转而对哈利点了点头:“这一手很漂亮,孩子。”
“别碰他!”穆迪又吼道,这让哈利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很快他意识到穆迪是在说其他人——穆迪转过身去,看向克拉布,克拉布正要去抱起白鼬,但吓得呆在原地不敢动了。穆迪那只滴溜溜转来转去的眼睛仿佛具有魔力,能看到脑袋后面的东西。
穆迪开始一瘸一拐地朝克拉布、高尔和那只白鼬走去,白鼬惊恐地叫了一声,躲开了,朝地下室的方向跑去。
“我不信这个邪!”穆迪大吼一声,又把魔杖指向白鼬——白鼬忽地升到十英尺高的半空,啪的一声摔在地上,随即又忽地升了上去。
“我最看不惯在背后攻击别人的人,”穆迪粗声粗气地说——这时白鼬越蹦越高,痛苦地尖叫着,“这种做法最肮脏、卑鄙,是胆小鬼的行为……”
白鼬蹿到半空,四条脚和尾巴绝望地胡乱摆动着。
“够了!”一个冰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如同一阵寒风扫过大厅,与此同时,原本悬在空中的白鼬猛地向后飞去。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索伦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人群里,面色阴森的看着疯眼汉,被变成白鼬的马尔福正被他提在手里。下一刻,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拂过,学生们纷纷向后退开,而斯莱特林们则大多自觉地站到了索伦的身后。
“我的人用不着你来管教,疯眼汉。”索伦说道,平静的声音里中却透着毫无掩饰的狰狞意味,“别把你的手伸得太长”。
“这算是威胁么?”穆迪沉声说道,他毫不退缩地和索伦对视着,紧绷的脸上,一道道疤痕看起来如同石头上的沟壑般坚硬。
“这只是忠告”索伦冷笑着说道,“还是说,你想赌一下自己的运气,看看能不能再一次死里逃生?”
令人压抑的寂静笼罩了大厅,人们不安地看着对峙中的两人,有那么一阵子,似乎两个人随时都会举起魔杖,朝对方射出魔咒。
“把魔杖收起来,阿拉托斯,还有你,索伦。”一把苍老而厚重的声音从大厅门口传来,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听到来人的话,原本剑拔弩张的两人犹豫了一下,都缓缓地收回了魔杖,在大厅门口,邓布利多站在那,神色冷峻地看着他们。
索伦冷哼一声,挥手把手里的白鼬丢了出去,砰的一下,白鼬在半空中变回了德拉科,把准备接住他的克拉布和高尔撞了个跟头。
“我们走。”索伦转身向斯莱特林的餐桌走去,伊莎贝拉紧紧跟在他身后,德拉科三人相互看了看,也惴惴不安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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