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一日,寒风凛冽,呼号着从空中掠过,所到之处总会掀起阵阵寒意。
同样是在辰时,在兖州叛乱彻底肃清之时,大周皇帝郭威已经率重兵赶至晋州城下,率领近十万军队迎击辽汉联军。
自从象征皇帝御驾亲征的黑龙大纛旗在大营上方树起,晋州城下的辽汉联军顿时陷入了一片压抑惊惶当中。
彰国节度使萧禹厥统率的辽国骑兵倒是受损不大,还有四万五千人左右,但北汉皇帝刘崇带出來的两万精兵却只剩下九千出头,双方合起來不过五万四千人马,但郭威此次出征手下兵强马壮,光是身穿禁军服的精锐就几乎与联军实力相当,人数只有对方一半,实力差别明显,双方对阵之时,联军还要抵防晋州城内的守兵突袭;最重要的一点,联军的后续粮食还沒有从晋阳送到,存粮只能支撑大军十來天了,必须迅速决定如何面对这个劣势处处的战局。
所以,当刘崇赶至萧禹厥帐中问计之时,萧禹厥暴跳如雷,人先奔出帐外,狠狠地抽了已经在帐外木杆绑了七天的呼汗十來鞭子,方才转身厉喝道:“打,我契丹勇儿沒有不战而退的先例。”
那就打吧,辽汉联军立刻整队出营,直面大周援军。
辽汉联军摆出的是一个奇怪的“三一二”阵型,前方并排三个方阵,各有一万骑兵;中间是九千奚族和契丹最精锐士兵;最后则是分为东西两大块的北汉步兵和留守骑兵,西侧的士兵在三千契丹骑兵的卫护下,同时面向南面和西面布阵,重点防备晋州城内出兵夹击,这个战阵,说乐观一点儿,是有攻有守,说悲观一点儿,那就是辽汉联军孤注一掷的最后赌博,成败皆依赖于前方骑兵冲击能否一举打开战争局面。
大周军闻警而动,出营布阵。
一排接一排的巨盾大阵和小型士兵拒马阵从营中顺序而出,中间夹以弓箭兵,总人数超过五万,宽厚均超过三里,组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一”;紧随着这个大“一”出营的是一左一右两个骑兵方阵,各有六千人;战阵的最后则是大营前端一个临时高台,三万步骑精锐列阵于前,团团卫护着皇帝郭威,形成了一个非常古怪的“一二一”阵型。
“大辽无敌,生擒郭威。”萧禹厥狠狠一勒缰绳,人顺着抬起前蹄的马直立起來,挥刀纵声狂呼。
“大辽无敌,生擒郭威。”辽汉联军齐声吼道,不过,因为是汉语和契丹语混杂,声势倒不如想象中骇人。
“犯我大周者,杀。”郭威端坐高台,厉声吼道。
“杀。”
“杀。”
整齐划一的声浪从各处周兵军阵泛起,最后汇成一声响亮无比的“杀”,十万大周男儿从内心深处爆发的高喊,在战场上久久回荡着,瞬间将辽汉联军的吼声压了下去。
“敢后退者,立斩。”萧禹厥纵骑巡视一遍,挥手示意进攻,浑厚的牛角号接连响起,三部骑兵方阵纷纷打马启动,在行进中慢慢调整成了三个进攻箭头,朝着大周盾阵冲來。
“刀盾手稳住,弓箭手准备。”负责指挥盾阵的大周龙捷都指挥使史彦超、虎捷指挥使何徽,左厢排陈使陈思让、康延沼回头盯视了高台上的指挥旗帜,纷纷大声喝道,中原汉族与北方民族大小战争枚不胜数,在这样的野外对阵,抵挡住对方的骑兵集团冲击是第一要紧的事情,大家都不陌生。
随着一声声“放”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