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题诗连落款也没有,文字却也极为古朴,但明显与那黄诩端的笔迹、还有那古页上的笔迹都不相同。
名为洗剑图,那临潭之人,手中却连一口剑都没有,似乎只是洗手。
秦石看着这画,只觉虽是寥寥数笔,在极简之中却有种难以言说的意境,不觉就多看了数息,更觉这意境朦朦胧胧,含而不发,好像一眼就能看穿,又好像怎么都无法看出,到底是什么样的意境。
再看那两句诗时,就觉得这两句诗也一样如此,似乎并不完整,有种意犹未尽之感,应该还有后续才对。
他此念一生,忽地,泥丸宫中有一物微微动了动,接着这画卷便抖了抖。
秦石立时将手中的画卷一合,持卷静立。
刚才他泥丸宫中所动之物,居然是‘三妙青莲莲实,
他不过是体会这画的意境而已,竟会引动‘三妙青莲莲实,有感应。
他将画卷合上,这种感觉便消失了。
秦石沉吟。
这画放在这里,应该也是莲元剑宗祖师的遗物。
在他神识中,这画与那些衣冠之类一样,虽然材质略显特别,却并不是什么法宝之流,更别说像元灵法宝一般,有元灵存在的迹象了。
何况这画摆在几案最旁边,与那些黄诩端墨宝放在一起,在莲元剑宗之人的心中,重要程度显然与那些墨宝是一样的,只是留作纪念,还比不上那芒鞋衣冠这等祖师随身之物,应该没什么特殊之处才对。
难道莲元剑宗历代弟子,包括元神修士在内,都发现不了这画的特别么?
还是这画只对自己有感应?
或者,是对‘三妙青莲莲实,有所感应?
但这里毕竟是‘莲元剑宗,内,他也不便就在这里再行尝试,想了想,将那画卷收起,手中出现一支玉简,往那摆放功法的玉架上放下。
俞长陵当日雷泽比剑之后,自行领悟出了一剑化七,再化为七七四十九道的剑光分化之术。
秦石暂时取走这画卷,虽不知到底为何物,但终究是取自莲元剑宗,加之他敬重俞长陵为人,便将这一剑七分,再分七七之术,重新刻了一支玉简留在莲元剑宗收藏剑术功法之处,算是将俞长陵领悟的新剑术传回了莲元剑宗,作为暂取画卷的回报。
他做完一切,身形一晃,出了这小阁,重新到了⊥山,外,扬声道:“散修洞元子,求见慕雨岚道友。”
过了一会,慕雨岚的声音自‘玉莲山,内传了出来:“我并不认得洞元道友,道友此来何意?”
这人并不直接出来相见,语中也极为谨慎。
秦石自然知道其中缘由,道:“受人所托,将一物交给道友。”
慕雨岚淡淡道:“我相交不广,道友又是受何人所托?”
秦石道:“一位故友,便是贵宗俞长陵道友。”
仅仅过了三息,玉莲山前,现出一个一身碧绿衣裙的女修。
秦石暗暗点头。
慕雨岚在这样的情况下,敢于现身,却正好踏在护宗大阵一个关窍点上,依旧在护山大阵防护之内。
她面色平静,也没什么太多变化,嘴角还有微微的笑意。
秦石一扬手,将那支玉简抛出。
慕雨岚直到那玉简落到身前半尺,这才伸手接住,淡淡道:“多谢洞元道友。”
接过玉简之前,她实则以护宗大阵探测过玉简,发现没什么危险,又以神识看过里面的内容,还居然面色依旧不改。
秦石看了她一眼,脚下似是不经意间踱了两步,忽然笑了笑,道:“既然俞道友所托之事已经带到,便告辞了。
慕雨岚顿了一息,才道:“既然如此,多谢洞元道友,便不送了。”
秦石笑了笑,从容离开,心中已知道,这慕雨岚果然不是非常人物。
刚才玉莲山前,她看了那玉简后,实则曾有一刻动了杀心,想借护山大阵击杀秦石,不过秦石随意踏了两步,似是无意间,恰好踏在了那护山大阵无法尽展最强一击所在。
慕雨岚应该摸不清秦石的底细,又有许多顾虑,立时便放弃了这念头。
有此人在,若无其他意外,‘莲元剑宗,短时间内应该能保持现状。
秦石变幻了面目,化名洞元,来见慕雨岚,原本就是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他从未生过因敬重俞长陵,便认为‘莲元剑宗,人人都会是像俞长陵一般人物的念头。
先不说人心各异,性情各异,就说像俞长陵这等人物,实乃是人中翘楚,世间又能有几个?
如今看来,他小心些也实在不错。
毕竟在慕雨岚看来,秦石乃是俞长陵死前的唯一线索,无论慕雨岚信不信那玉简与他所说,‘莲元剑宗,也早晚要盯上他。
以这‘莲元剑宗,的实力,他虽然不怕,却又要生出许多事端。
至于接掌‘莲元剑宗,云云,他更是从未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