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心中无奈。如果不是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看着眼前雷同之景，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迷路了，一直在同一个地方转圈。

    抬头看了看天色，已近傍晚，洪竣辨认一下方向，继续往前飞去。

    太阳落下之后，黑暗笼罩，洪竣从高空之中飞速划过，又飞了数百里，他正百无聊赖之时，发现前方出现一座两千多丈高的石峰，在黑夜之中好似一头匍匐在地的巨兽！在这片碧水丹峰之中，极少能看到如此高耸的山峰，他加速靠近，不久便看到山脚底下有一片火光，聚成一片，隐约还有说话的声音从风中传来。

    “终于有人烟了！”

    洪竣心中微喜，却没有冲动行事，而是隐去身形，放缓了速度向山脚靠近。他夜能视物，在数百丈外观察一下，发现这是一个凡人的山寨，依山而建，三面傍水，人口不过万余，山寨外面停泊着许多竹筏，显然这些凡人依靠渔猎为生。

    再以灵眼望气术将整座山寨搜索一遍，洪竣没有找到修士的踪迹，心里略有些失望。

    “问一问这些人，说不定能打听到有用的东西。”

    洪竣撤去了隐身符，催动柳叶梭，有意将飞梭的光芒撑亮起来，化为一道青绿流光飞向山寨。他刚一现身，山寨里面就响起了一连串惊叫，接着如同烧开的水一样沸腾起来，整个山寨里的人都被惊动了。

    飞临山寨上空，洪竣收起飞梭悬空而立，居高临下，俯视整个山寨。

    他的脚底下是一片石卵铺成的空地，没过多久，便挤满了上百个胆大的凡人，男男女女，有的跪在地上敬畏的仰望着洪竣，叽哩咕噜的说着什么，有的仰头直视洪竣，眼里既有恐惧，也有兴奋。

    洪竣眉头微皱，发现竟是语言不通。

    这些人族说的应该是一种当地的土语，跟溟江流域的人族语言完全不同，没有一句相似。

    这时一个老者在一群青壮男人的簇拥之下排开人群，走到前面。洪竣见他的衣着比别人都好一些，年纪有六七十岁，周围的人族见到他都恭敬的行礼，想来是这个山寨的首领或是宿老之类的角色。

    那老者一抬手，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然后朝洪竣三拜九叩行大礼，恭声说了一句话。他说的还是土语，洪竣摇了摇头，表示听不懂。

    他用溟江流域的人族语言说道：“你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

    老者一脸茫然，显然对洪竣所说的完全不懂。

    洪竣大感头疼，正要离开，却见老者突然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一会儿拍自己的胸口代表自己，一会儿指了指洪竣，一会儿又指向天边，嘴里叽哩哇啦的说着话配合，似乎在向洪竣传达什么信息。

    “咦？”洪竣隐约猜到老者要表达的意思了。

    老者看到洪竣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顿时更加卖力了，当他第二遍比划完时，洪竣已经大致明白了他要说的话。老者的意思是他在这里住了几十年，每年都能看到天上有像洪竣这样的仙人经过，皆是自西向东，偶尔也有几位下来到山寨里问话，他都是用手势回答，让问路的仙人向东飞去。

    “自西向东。”

    洪竣点了点头心中恍然，暗道：“我之前随便选了一个方向，正是向东，如此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向东应该就能遇到其他修士。”

    洪竣得到答案，不再耽搁，随手取出一瓶能够治伤祛毒的草灵丹扔给老者，也不管老者欣喜若狂的大声道谢，径直飞上高空，往东而去。

    此后两天，洪竣一路向东，又发现了几处凡人聚居之地，皆是在极为高耸的山峰底下建起山寨，以渔猎为生。

    相较于溟江流域，这里的凡人数量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由于没有陆地，只能在水上缓慢划行，每个山寨之间的距离又动辄数百上千里，因此山寨之间极少联系。每个山寨各自依靠周边的山水就能养活自己，也没有互通经商的必要，每一个山寨就是一个独立的社会，发展出不同的语言，根本没有形成更大国家的条件。

    “如此稀少的人族，人口基础薄弱，难怪连修士都难以遇到，可惜了这一片好山好水。”洪竣心里猜测，“如果这片碧水丹峰有宗派存在的话，招收弟子一定十分困难，只能到别的人口众多的地方去寻找了。”

    正寻思之间，洪竣眼角余光一闪，立即转头望去，见到一缕红光从右边天际划过，看其方位，应该是从南边来的，也是往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