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40 吻(2/2)

候,乔艺雨却看着他,笑着说:“这么着急啊?”

    韩乐这才稍稍恢复了点理智,到现在,他还有些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是事实,有些不安的问乔艺雨:“你怎么会愿意……”

    “只是吻而已,”乔艺雨说,“我也是人,是人就会有感情……情人节,礼物,巧克力,法国……嗯,再加上我也不讨厌你,这是顺理成章的事。”

    韩乐明白了乔艺雨的意思,刚刚的一腔火焰不可避免稍稍有些暗淡下来,过了一会,他又小心翼翼的说:“那你有没有和其他人……”

    乔艺雨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你不会是吃醋吧?”

    韩乐自己也觉得自己问的有些没理由,自己能有机会就不错了!

    “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乔艺雨耸耸肩,“如果这么说能让你高兴的话。”

    韩乐的确挺高兴的,虽然这并不意味着什么,可他还是高兴。看着外面的月亮,简直觉得比太阳还亮,在这之前,他从未把法国和浪漫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但现在不一样了,仿佛之前记忆中那些抗议游行的人群,都变得可爱起来。

    ……

    苏沛睡的很沉,到站时还是韩乐叫醒的,他看着韩乐顶着个黑眼圈,但又神采奕奕的样子,不明白是怎么了:“你昨晚没睡?”

    “没睡着。”韩乐说着,下意识朝乔艺雨看一眼。

    相比起其他他们见识过的城市,伯尔尼并不是特别显眼,城市里虽然也有繁华的摩天大厦区,但却远没有之前宁州那么夸张,整座城市的印象更多还是贴近韩乐那个时代。三人在车站拦了辆计程车,十几分钟之后,就达到了目的地。

    乔艺雨并没有直接去找瑞士银行,就算她去找了,银行可能也不会直接受理,毕竟这牵扯到政治,而且是当今全球最敏感的政治问题,也许普通人当中,认识乔艺雨的不算多,但是在瑞士的银行界,乔艺雨肯定是一张熟面孔——所谓的冬眠者银行驻瑞士办事处,其实就是当初她来瑞士考察之后办理的。

    她在银行边上找了间普通的律师行,这一代的律师行基本上吃的都是经济饭,受投资者委托,代为处理一些经济权利是寻常的事,乔艺雨特意挑了一家没印象的律师行,里面就一个正在吃咖啡薯条的律师,当他看到乔艺雨放到面前的一份代理协议时,看着那一长串的数字,几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他还没有失去理智,瑞士是中立没错,但不代表就完全不对资金来源负责,现在的瑞士可不是60年前了,他认真看了乔艺雨几眼,让助理给他们冲了几倍咖啡,然后就出去打电话,大概十几分钟后走进来,面色为难的说:“很抱歉,乔小姐,我恐怕不能接受这份合约。”

    于是另换一家,毕竟是资本主义,总有不怕死想赚钱的人,转到第七家的时候,对方所谓的投资顾问是一个六十多的老人,他恶狠狠的看着合约上的代理费用,咽了几口口水之后,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正事就算办完一半了,接下来去冬眠银行,这要比刚才容易很多,冬眠银行没有普通投行律师行那般顾忌,在全世界范围内,它们基本上都是跟政府对着干的,更何况乔艺雨又是组织的早期开创者,组织一系列斗争策略的缔造者,甚至是冬眠理论的完善者——最重要的是她传说中的身份。虽然国内的冬眠组织跟国外联系不大,但接待人员还是充满敬意的让他们稍等,然后电话请来了办事处的最高领导。

    用德语寒暄了大半个小时之后,这事就算办完了,乔艺雨签了份全权授权书,然后冬眠银行就会拿着这授权书去国内替乔艺雨疯狂消费——之后的行为,其实就是洗钱,但冬眠者作为一个庞大的组织,完全可以把这个行为做的很干净。

    韩乐对这个过程显然没看懂,之前的投资银行多少还能理解,有那一大坨合同在,但是冬眠银行只有乔艺雨的授权,银行方面却没有相应的回执担保——乔艺雨解释说,这就是冬眠银行的一个特性,因为冬眠银行的客户往往需要跨越十几年,数十年,甚至超过百年保证,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机构和组织能够做出这么长期的保证,甚至连国家都不行,冬眠银行担保的是冬眠中的基本安全,冬眠之后的基本生活保障,银行会根据用户的存入资金,量身订造相对应的长期执行计划——这样的计划是靠一部分冬眠成员固定苏醒来保证完成的。所以比较严格来说,所谓的冬眠银行,其实就是冬眠者自发建立的一个行动组织。

    而在国内,乔艺雨之前呆的那家公司,从事的业务其实就跟现在的冬眠银行很接近,但因为政府下决心限制冬眠行为,所以希望通过乔艺雨的影响力,平缓的接收整个组织的资源。

    “到北极熊之前,还没有任何组织意识到冬眠这种行为的颠覆性……有了冬眠,人类就将有了跨越时间的组织规划能力,这是当前很多政府不能适应的,”在去滑雪场的计程车上乔艺雨介绍说,“一味回避这个问题是不切实际的,其实可以通过法律形式把冬眠权利确定下来,谁走谁留……但这恰恰又是最困难的,这是个资本主义时代……像现在欧洲这样一团糟,或者跟国内一样一刀切全部禁止,其实都是最差解。过了这么多年,全人类的价值观非但没有统一,反而有愈来愈撕裂的危险。”

    乔艺雨没有明说这些问题,不过韩乐跟苏沛都能理解她要说什么,假如所有人都冬眠,但现实又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这种要求,这时候就需要一种大家都能认可的秩序——如果说在此之前,人类历史上主要矛盾都是围绕着生产和分配这两种活动的斗争,那么冬眠矛盾就是围绕着生存权的斗争,前者最终达成暂时“最优解”的结果就是资本主义,谁生产的最有效率,谁获得的就最多,而后者……人类虽然通过艺术形式思考了很多次这种命题,但是统一的被认可的结论?从来没得出来过。

    现在正是冬天,一年中最适合滑雪的季节,相比起空旷的城市,滑雪场似乎更有一些人气,车还没到目的地,韩乐就看到头顶上有人从山顶驾着滑翔伞往山下飘。

    滑雪场有专门的缆车送他们去山顶,当然,还有许多兜售滑雪设备的,韩乐问动力伞在哪可以玩的时候,有好几个教练围了上来,说他们可以提供这样的服务。这让韩乐有些为难,就随便挑了一个,这引起了另外几个人的不满,韩乐明显听到有人在低声咒骂,不过乔艺雨对他使了使眼色,韩乐没追究。

    上了缆车之后乔艺雨才说:“现在欧洲人的仇富情绪很严重,因为政府靠税收来调节冬眠者比例,冬眠不起的大多都是穷人。国内是正好相反,有钱人特别恨政府,觉得这是剥夺自由。”

    “这的确。”韩乐笑笑。

    “其实说穷人也不对,”下了缆车后乔艺雨指着远处那些滑雪的人说,“他们过的日子可能比60年前一些老板要潇洒的多,名酒名烟,滑雪赛车……这些都不值钱了……那些冬眠的有钱人之前可能还没过过这种日子呢。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有钱人有的选择,他们没的选。等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到时候政府逼着他们冬眠,他们又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