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小富婆。”
石矶娘娘见农冰衣兴奋好奇跃跃欲试的模样,大是担心,急忙啐道:“老贼头,你要是敢教坏人家好好的一个闺女,老娘我跟你没完!”
好在农冰衣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毕老爷子,我看还是算了吧。当一个女贼虽然有趣,可远不如做一个神医来得风光体面,我还是跟我爷爷学做医仙子吧。”
毕虎眨眨眼,用传音入秘道:“小姑娘,你千万别跟别人说。咱们爷俩儿投缘,得空我老人家教你几手,只要你能学到三五成的功力,这天底下就没什么东西是偷不到的。”
农冰衣嘻嘻一笑,道:“吹牛,至少有一样东西你肯定偷不到。”
毕虎哼道:“不可能,你说来听听,这世上还有我老人家不能得手的东西?”
农冰衣再以传音入秘道:“人心,这样东西你能偷到么?”
毕虎忽然哈哈笑了起来,瞥了眼石矶娘娘,得意洋洋的回应道:“我老人家昨夜不是已经偷到了么?”
那边晏殊关切问道:“丁小哥,你不是被云林襌寺的和尚用截经手封住了经脉气血,怎么又突然会元神出窍,闯到什么大乘佛境之中?”
丁原答道:“这多亏农神医替我捎来曾老头的六字真言,令我对六道神剑的真正奥义豁然开解。机缘巧合之下,我的元神冲破截经手的阻滞,在六剑剑魄庇护环卫中得以飞升,进入到星阵之内。”
阿牛好奇道:“那大乘佛境中到底是怎样的情景,丁小哥你又是和盛师兄他们怎么出来的?”
旁人听了,也立刻竖起耳朵想听个明白。
丁原微笑道:“阿牛,如果有一日得着机缘,你还是自己进入到佛境中切身体会吧。我只能说,这佛境之中犹如又一个大千世界,充满轮回劫难,让人感到无常之恸,生死之苦。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好像跋山涉水在里面渡过了无数世,又好像所有的都是弹指一挥间的梦幻。那感觉,就像我当日得悟天道上卷在大罗仙山中的经历。但其间又有很大的差异,有些我也说不上来了。”
农冰衣泄气道:“听了等于没听,盛大哥,你也从大乘佛境里走了出来。顾名思义,现在你的修为是否也大有长进,已到大乘境界?”
盛年哈哈一笑道:“倘若真那么容易,岂不人人都要抢破头往里钻?丁师弟说的不错,那里面的感觉委实玄之又玄。
“尽管我的功力没有能够得到提升,但对天心的领悟,却大有裨益。相信其他人的收获也必定不少,尤其农老前辈与苏老前辈,距离羽化飞升只怕仅剩下半步之遥。”
丁原道:“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一个问题,以苏大叔的才情修为,早该化羽成仙,至少也不应该落后给曾老头,直到今日我才知道,其实他非是不能,而是不愿。想必当年羽教主也是一样。”
农冰衣大叹一口气道:“什么时候能有一个人,也能像羽教主和苏大叔那样为了我,放弃早登仙门的机会,那该是多幸福的一桩事呀。”
丁原见这小姑娘圆圆的脸蛋上一副无限向往的模样,打趣道:“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做医仙子,然后再去想怎么做神仙吧!”
石矶娘娘叹了口气道:“我还是羡慕盛兄与丁小哥,能获此机缘得入大乘佛境。假如云林襌寺的僧人肯让我进去走上一遭,就算一辈子出不来我也不后悔。”
丁原笑道:“那可不行,你要真的出不来,老贼头还不把个云林襌寺都偷回家?”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低声唤道:“丁小施主!”
丁原转过头去,只见一执大师白衣如雪站在苍松之下,双手合十正向他颔首微笑。
丁原走了过去,一礼问道:“大师为何不重新换上一件袈裟?”
一执大师悠然微笑道:“袈裟何用?我即是我,不穿袈裟是老衲,穿了袈裟也还是老衲,其间又有什么差别?”
丁原道:“恭喜大师大彻大悟,此后云林又将多一位真正的世外高僧。”
一执大师无喜无得,恬然道:“丁小施主,老衲是来向你辞行的。”
丁原奇道:“大师,你这是要去哪里?”
一执大师仰头望向天空中漂泊不定的浮云,嘴角逸出一缕笑容,悠悠道:“老衲也不知道,老衲只知道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一阵晨风拂过,清凉无比,丁原低头向一执大师躬身合掌称颂道:“大师,一路顺风,后会有期。”
一执大师含笑无语,缓缓向丁原还了一礼,抬步走向山门方向,随身竟一无长物。丁原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宏伟的大殿前,心中早已全没有了对他的恨意。
他情不自禁的也仰起头,遥望雨过天晴的碧蓝苍穹,心里默默念道:“师父啊,这是您老人家在天之灵最想看到的结果吗?”
蓦地他想起一事,顿时额头惊出冷汗。原来这么长的时间,他一直将姬雪雁留在了承天坛内,也不知道淡怒真人是否已经离去,倘若一恸大师这时乘机加害,自己当真要后悔终生,百死莫赎了。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轻轻唤道:“丁原!”
丁原乍然转身,正瞧见伊人如玉,浅浅含笑伫立在近前。红裳轻漾,秀发如云,那一双明眸蕴含秋水烟波,说不尽的温柔妩媚。
丁原一把抱住雪儿,喜道:“我正担心将你一人留在承天坛内极为不妥,打算回去找你,没想你就来了。”
姬雪雁感受着从丁原胸膛上传递来的热力,微笑道:“怎么啦,你可是害怕一恸大师会对雪儿下手?”
丁原疼惜的说道:“你明知此来云林有多危险,却还是来了。”
姬雪雁依在丁原怀中,低声回答道:“雪儿若是不来,才会是后悔一辈子的事。”
丁原心下感动,用力紧紧臂膀,仿佛害怕她再次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一般。
姬雪雁说道:“我爷爷的遗体,已经被淡怒师伯和一正大师送到了灵堂安置,今晚我爹爹和娘亲他们就该赶到云林,然后带上爷爷的遗体回返翠霞火化安葬。丁郎,你随雪儿一起回去为他老人家烧上一炷香,好么?”
丁原重重点头,说道:“就是你不说,我也要这么做。”
姬雪雁欣慰而笑,继续说道:“丁郎,雪儿担心爹爹会因为这件事情对你心存芥蒂,假如真是这样,希望你能看在雪儿和爷爷的分上,忍上一时。今后,雪儿一定会好好的补报。”
丁原摸摸雪儿的秀发道:“傻孩子,你跟我还谈什么补报?是我亏欠你爷爷和你太多,不论姬师兄如何待我都是应该的。他如果肯打我骂我一顿,也许我心里还会好受点。”
姬雪雁伸手轻抚丁原面颊凝视他道:“丁郎,一年没有见你,雪儿这才发现你变了很多。”
丁原低低一笑,道:“是么,我自己倒没觉得什么。呵呵,我以前真的有那么的轻狂孤僻吗?”
姬雪雁侧头含笑道:“你说呢?你以前可不就是那个二愣子吗?”
丁原哈哈大笑,双手将姬雪雁拥得更紧。
姬雪雁将头轻轻埋在丁原怀里,重又嗅到那熟悉的令她深深沉醉的气息,柔情无限的说道:“丁郎,你可知道,多少午夜梦回,雪儿都梦到你和我携着手儿像以前在翠霞山时一样,云游四海,去找寻传说中的海外仙山。
“如今,雪儿的梦终于要变成现实了。无论如何,我们终于在一起了,过去那些可怕的事情就让它们统统过去吧,永远都不要再回来缠绕我们了!”
听着姬雪雁在怀中满怀情意的呢哝低语,丁原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变得沉重起来。
过去的人与事,就真的不着痕迹永远消失了么?
安儿走了,姬大胡子也走了,自己与雪儿无数次由死到生、由生到死的痛苦挣扎,却也总是聚少离多。
好不容易,历经磨难与误解,他们终于能重新聚在一起,可偏偏,老天爷只留给他不到百日的性命!
他想活,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生命是如此的渴望与执着。
他想好好补偿她,他想给她幸福与快乐,他们失去了太多的日子,需要一天天的补回来,他们还有太多的幻想与愿望没有实现!
月儿尚有阴晴圆缺,而人生岂会有十全十美,这是老天爷冥冥中的安排吧。其实,自己已经足够的幸运与幸福。
他原本不过是一个浪迹街头、举目无亲的小混混,可老天依然眷顾自己,还一次次的从悬崖边将他拉回。
他实在不该再怨天尤人了,人生至斯已当知足。况且,现在雪儿已经回来,还有什么可以遗憾?
只是,他的心头悄然泛起另一抹绝美的身影,那殷切期盼的眼神,柔情深种的过往,就像一枚石子砸在了平静的波面。
老天爷也是厚待自己,这样两位天上仙子,竟会都爱上自己这个原本无可救药的傻瓜,却也把这个难题留给了他。
他答应姬别天要照顾雪儿一辈子,也答应苏真会赴南海之约。
而这些事,又怎么可能同时完成?曾山的分身大法?如果有用,这世上又何来情苦愁肠。
想这世上尽管有许多东西可以分而享之,却也有些东西太过珍贵难以分割,譬如——心。
他深深吸了口气,垂头端详着雪儿幸福而充满憧憬的玉容,低低说道:“是的,雪儿,还不算迟,我们的幸福才刚刚开始,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