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拿去剧组做幌子希望支开季勒言,后来想想便算了,这样的坏情绪还是缓缓,明天再拍戏。
因为是中餐,所以她和季勒言便赶到了古色古香的饭店。
一直到饭局结束,顾颜凉都没有再跟季勒言说话,好在季勒言看上去也没有跟她说话的**。
各自安好,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一夜,顾颜凉做了很多的噩梦,梦里面的自己一直在逃跑,被追杀,她跳到河里,又游到岸边。爬上高山,回身看过去,山坡上有很多蠕动的虫子,软体的虫子她向来是最怕的……
她受惊一身的汗,然后惊醒。
这一夜罪受折磨的不是她,应该说是季承渊。
她被噩梦惊醒,随后失眠。
季承渊便起身穿着睡衣,牵着她的手在誉墅里散步聊天。
他说:“等以后老了,我们可以住在誉墅,种些花花草草,岁月静好、平淡老去。”
顾颜凉靠在他的胸前笑容清浅。
这一天,他们畅谈晚年厮守,却唯独遗忘了成长伴随的各种未知……
关于季勒言,颜凉并未提起,这事如果说了反倒会显得她有些自作多情。
两个人私下相处,时常都是很少言语,原本都是少话的人,但更多的时候是他问,她答。
就像此刻,两个人静静的走着,鹅卵石的小道上,他牵着她的手走在前面,她慢步跟在后面。
走一段路,他转过脸,颜凉就能看到颀长而清俊的他,静静的站在她的前面,含笑看着她,彼此之间沉静如水。
誉墅很大,她走累了。
季承渊蹲下身,背着她往回走。原本以为顾颜凉趴在他的身上会睡着,因为她乖顺的趴在他的背上,寂静安宁。
顾颜凉确实很静默,她觉得季承渊身上有一种温暖人心的力量。那股力量是她没有,是她缺少的……
季承渊放缓了步子,唯恐走快了弄醒了他;又想加快步子回到房里,这是担心她受凉。
这么纠结着,季承渊自己倒是勾起唇笑了。
背上的女人就是有这种让他方寸大乱的影响力,这个女人是他不愿意放开的。
顾颜凉没有睡着,反倒了在默默流泪,今天她是情绪低落,不能自抑。
回到房内,颜凉起身,挣扎着要下地,季承渊将她放在玄关处的地毯上,转过身,才发现她的眼睛泛着红。
她这是哭过了。
其实,她在饭桌上的情绪就不好,季承渊没问却不代表不关心。
他并没交代任何人跟踪她的行踪,但当时还是私底下将司机叫过去问了一下,才得知她去柏森集团的事。
季承渊此刻伸手揉了揉她的墨发,笑容清浅惑人:“不困?”
颜凉是失眠,毫无睡意,所以她点头。
“那换衣服,带你去个地方。”
颜凉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却还是听命的上楼准备换衣服,临近更衣室,他说:“穿长裤,外面冷。”
颜凉穿了黑色的风衣,黑色的牛仔裤,一双中统靴子,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清冷,这些色调在她身上很好看,只是看上去太过落寞。
季承渊心想,明天要让管家把她衣橱里黑色的衣服、裤子都清理出去。
黑色的迈巴赫在马路上疾驰而过,顾颜凉睁着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季承渊的侧脸。
男人开车很专注,这是一个让人有安全感的男人,属于她的男人,这一晚颜凉终于是笑了。
“笑什么?”他伸过一只手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十指相扣。
车子平缓疾驰,顾颜凉倒是靠着椅背睡着了。
醒来的顾颜凉看到了深邃的大海,夜,娇嗔着羞涩的撩起蒙蒙雾水。烟波的海面浪滚动着,轻轻发出声声呼唤。
波浪一个连着一个向岸边涌来,有的升上来,像一座座滚滚动的小山;有的撞了海边的礁石上,溅起好几米高的浪花,发出“哗……哗……”的美妙声音!
清爽的潮湿的带着谈谈的海腥味的海风,吹拂着人的头发、面颊、身体的每一处的感觉。
原来,他是带她来看海。
车窗降下来,季承渊先她一步解开安全带,这个时候他应该替颜凉解开安全带,去去开车门,宛若请公主下车的王子,不,季承渊确实是王子。
但王子没有请公主下车,而是挑挑眉,低头间,薄唇毫无偏差的吻在了她的唇上。
如今吻她,他并不是浅尝辄止,而是难以割舍。
在有限的汽车空间里,浅吻变成深吻,热烈的吻在她的唇齿之间游移着,吻的动情又缠绵。
顾颜凉在他的亲吻里毫无招架之力,胳膊攀附着他的脖颈,双手埋在他墨黑的发里,浅浅回应着……
外面是哗哗的海浪声,车内温度适中,但两人体温却在节节升温。
在亲吻里,品尝幸福,他们试图通过一个吻,留住当下美好。
用美好覆盖城市的狭窄、拥挤、嘈杂,人性的贪婪、无助……
在近乎缺氧的时候,男人熨贴着她的耳朵,声音有些哑:“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
他知道顾氏集团的难处,也理解她忽然而来的迷茫和无助,无需多言,只道一声相信便足矣。
从跟季承渊在一起,看似短短的两个多月,却是颜凉觉得幸福的时光,再多的不愉快、困难这一刻都被这个男人抚平了。
两个人下车,顾颜凉任由他牵着手,她说:“承渊,谢谢!”
季承渊挑了挑眉,用一根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放肆的样子像个地痞无赖,像个流氓,他说:“不要嘴上说,用行动表示。”
说罢,便低头吻上她的唇。
夫妻之间,他要的不是谢谢,一个吻胜过千言万语。
——
季勒言在当晚就接到了电话,调查的并不深入,所以尚算高效。
电话那端说完之后,季勒言就晃了神。然后他掐灭了手里的烟,打开了电脑,查看邮件。
邮件里有电子版的调查报告,还有几张顾颜凉的照片,不同风格的照片。有清纯的,有干练的,还有烟熏妖娆的……
烟熏妖娆的照片让季勒言整个人都僵住了。
美国,洛杉矶跨海大桥,烟熏妆的女人眸子里却是难言的清纯和落寞。
他寻寻觅觅的人,原来就在身边,一个转身的距离,但却仿若隔断一个银河,因为名义上那是他的嫂子。
季勒言伸手拿起烟,打火机咔嚓打火,他猛的抽了几口。
这一晚,一轮明月悬挂兰安市市夜空,格外皎洁。
已经临近11点了,季勒言今夜注定无眠。
海边,季承渊他从背后抱着她,他将头搁置在她的肩膀上,沉稳的呼吸拂过她的发。
他们回忆这段时间来的点滴日常。
例假期间,他的手指探进她的睡衣下摆,温热的指腹徐缓的掠过她微微涨着的小腹,力道轻柔,不带任何欲念侵扰,只有道不尽的温柔。
在胳膊受伤的期间,季承渊也曾帮她洗过几次澡,她尴尬,羞着脸脸拒绝:“我自己……”
他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堵在她的唇上,示意她噤声:“嘘,别说话。”
然后,她只能任由灼热的呼吸,深浅不一的萦绕在她的耳边。
她知道,季承渊是带着大男子主义的霸道的。
她乖乖听他的话,躺在浴缸里偏过脸不说话。他不紧不慢的帮她洗澡,手指和掌心在她的肌肤上游走着,一寸寸的擦拭着,那么仔细,而她脸上热度攀升,心绪大乱。
他是季承渊,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并不会让人觉得不堪,这个男人反而可以把最痞坏的瞬间,幻化成最暧昧的缱绻迷离,让人尴尬的同时,却又莫名心烦意乱。
季承渊和她同床而眠,他每晚抱着她入眠,怀抱温暖。
有时她在夜半时分醒来,卧室那么静,唯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她就数着他的呼吸,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内心一片安宁。
当然偶尔也会不同。
她在夜间醒来,睁眼间便对上了他幽深的眼眸。那样的眸子代表了什么,顾颜凉很清楚。
他的眸子越来越炙热,吻她的唇更是漫长激烈,场面也有快要失控的时候,这时候他会轻轻的把她搂在怀里,脸埋在她的发丝间,压抑着欲念,轻声叹息:“你就喜欢折腾我。”
这句话,是纵容,也是无奈。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却胜却了千言万语。
那时候,季承渊每天抱着她入睡,好几次险些失控,却只能怅然作罢,这对男人来说,是一种酷刑吧?
但她并不是刻意而为之的始作俑者……
想到这里,顾颜凉笑出了声。
“笑什么?”
“因为开心。”她动了动脑袋,摩擦着他的侧脸。
夜色惑人,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心也宁静悠远。
季承渊的唇角扬起,“不开心的时候看看海,忽然就会觉得一切都豁然了。人生都有起起伏伏,悲悲喜喜。”
“那你的悲和喜是什么?”
她这么问,带着窥探和好奇,她的男人,她了解的太少了。
“记忆中,最悲的是那一年看到父亲带着季勒言来到了季家,喜得是有时候多一个弟弟,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弟弟,但未尝不是好事。2014年,悲暂无,喜的是遇到了,并结为夫妻。”
关乎爱情,很多人都会觉得一见钟情美好,尤其是修成正果的最为完美。但她之于他并非一见钟情,也并非二见倾心。
而是她是特别的,像曾经的他,桀骜孤高,仿佛披着铠甲的勇士,实则内心也孤寂迷茫。
他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因为了解,所以爱上。
顾颜凉痴痴的笑出声,却是眼角忽然染上了淡淡的氤氲。
季承渊眼眸漆黑幽深,眸色融入了黑夜中。
他搂着她的腰,轻声诱惑她:“颜凉,你要不要吻我?”
颜凉一时不好意思起来,脸庞发烫,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这人啊……
周遭有海水拍打岩石的声音,哗哗作响。但顾颜凉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咬了咬唇,在他温润目光注视下,终是伸手环住他脖子,把唇贴在了他的唇上。
就着车灯的灯光,她能看到他眉眼含笑,静静的看着她,只能说他很配合,微启唇,任由她加深这个吻。
沙滩上心跳声,是她的,还是他的,何需辨识?
不同的性别,不同的个体,却同样生长着一颗为对方躁动的心脏,多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