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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和所有夏天时节的农忙双抢一样,天老爷把人热得人头晕脑胀昏头转向后一下子又开始变脸了,眼看一场暴雨要下下来,木生和文凤急急忙忙地在稻场上把刚刚晒起的谷子又扒到一堆用蛇皮袋子装起一趟趟地扛,就像蚂蚁搬家样的。余彬在一边帮文凤牵蛇皮袋子。木生不晓得为什么又发起脾气来,又骂文凤又骂天气,余彬在那里两条小腿也吓得只打颤,生怕木生会一脚踹过来。
这时候占元来了。
这几天占元带着几个民兵前湾后湾地抓计划生育,对那些胆敢偷着生的他们准备好了车子绳子和关人的小屋子,上房揭瓦,进屋捉人,搞得你家破人亡那是执行国家政策。他们的口号是“上吊不解绳,喝药不夺瓶,跳水不救人。”
占元一行从余彬家稻场路过时在木生骂声中停了下来。余彬看了一眼占元,他看见占元也在看他。那一眼也像一把烙铁样把占元的相貌什么的全都烙到他小小的心壁上去了,占元好高大啊。木生的骂声停了下来,余彬有点感激地又多看了占元一眼,他想要是他们不走该有多好。余彬正这样想时突然好像天上一串炸雷击中了他,他一下子飞出好远,在稻场上打了几个滚,他还听见文凤的尖锐的叫声。余彬摆摆脑袋想爬起来,又站不稳,一屁股坐到地上。这时他被一支胳膊扯了起来,身上还被那只手拍了拍,他当然晓得那不是打他,那是帮他拍灰。他抬头看,扯他起来的是那个走在前头的人,脸白白方方的,很和气。
占元转头很和气地望着木生说:
“木生,你这是为么事哦?这么小个伢那经得起你这样打?”
木生看都不看姜占元一眼,闷声闷气地:“老子的伢该老子打!”
“你这说的叫么子话?你的伢?他们是国家的伢!你没听哒歌里头唱的啊?他们是祖国的花朵,你这样搞是摧残祖国的花朵你晓得啵?”
木生就没话讲了。没读过二年书的木生哪里说得过当过老师能说会道的占元。
见木生瞄都不瞄他一眼睛,比木生高出差不多一个半头的占元发起脾气来:
“我看你真是个犟脑袋罗,你看看有哪个像你这样教育伢的,我看你真的是要我给你讲下国家政策罗!我听说你没得事就在屋里打你堂客儿子,你太不晓得尊重妇女儿童了!你堂客崽子又不是你仇人,你一天到黑就像阶级敌人样对付他们,这哪里行得罗。”
木生白了他一眼睛:“你莫跟老子讲这些逼话,老子就是贫下中家,不要你来教导!”
占元哪里听得见木生这样讲话,他命令旁边几个早就横眉瞪眼的民兵说:
“你们几个跟我把他绑起来!搞邪了!老